是为什么,会沦落到只能主持一间乡间小教堂的地步?” “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从座椅上弯下身来,凑近来说道:“他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骑士带走,也不愿意被暴露出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吗?” 叶远垂下了目光,任由长长地睫毛遮掩住自身的神思。 “嗯?”欧恩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他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用力地拉出了面前这孩子藏在了背后的手臂。 因为握住的手掌太用力,指甲已经划伤了掌心,有点点的鲜血溢出。 欧恩这才注意到,哪怕再镇定冷静,他面前的这位,也还只是一个八岁大小的孩子。 他低下头去,恰好能看见他抬起头来时愕然的眼神,蔚蓝色的眼眸就像是了无浮云的晴空、也像是澄澈瑰丽的海,还未曾沾染任何的愁绪。 他顿了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纯白色的手帕,不甚熟练地给他打了个不怎么美观的结。 他又重新坐了回去,没有再试图戏弄他,而是轻叹一声道:“和你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性子!” 接下来,他用一种沉声的语气解答起来:“德莫特·弗洛对于主的虔诚是经历过考验的,能够成为一区之主教,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意志。” “但是架不住,这个世界上,也还有着,可以轻易转变人思想的魔药!”他冷声说道,拇指摩擦着手中权戒,显示出了他不怎么平静的内心:“就像是阿米莉亚,那个女巫,那个哑炮,虽然自己不能释放魔法,但是却能够使用一种名为‘迷情剂’的药物,改变了德莫特的思维,使他如痴如狂一般爱上了那个庸庸碌碌的女人,并且为了她,情愿背弃当日里入教之时所发下的誓言……从而也有了你。” 他看向了叶远。 “而德莫特所想要隐瞒的,甚至愿意不加反抗地任由你被带走的,所有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不能暴露出,你拥有着巫师血脉的这个事实!”欧恩意味深长道:“毕竟,他虽然在清醒过来以后,立刻赶往了教宗身前,叙说出了他这段时间以来被魔女操纵的经过,但,却独独隐瞒了你的存在!” “可想而知,在整个教会又掀起一轮对巫师的恐慌与愤怒之时,如你这般的出生,会遭受到多少的猜测与非议,甚至于,能不能够活下来都另说。”欧恩感叹道:“而他又是如此的谨慎,藏起你,就像是藏起了自己的珍宝,就像是阿尔杰,他和你如出一辙的金发蓝眼,又何尝不是一个关键时刻可以作为你的替身呢?” 就这一样,便又花去了他更多的时间,来确认,到底谁才是德莫特真正的孩子! “那么,你又想要用他来做什么呢?”一道沙哑如磨砺般的声音慢慢地说道,叶远转过头去,恰好看见的,是那名为格兰芬多之人,纠缠紊乱的肮脏发丝下,锐利如锥的眼神。 而另一边,叶远被带走后的教堂中,阿尔杰强自忍耐了自己的焦虑与急切,万分疑惑的对着德莫特问道:“神父,那位欧……红衣主教大人,要将格伦带去哪里?他、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欧恩·查普曼,你派来到这里的,会是曾经与我有所交情的阿德里骑士,而非正式的裁判所成员……你到底想要做的是什么呢?德莫特·弗洛暗暗思索,他看了一眼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的阿尔杰,叹息道:“虽然从前我曾任主教的时期,和欧恩有过不少的矛盾,但是,据我的了解,他应该并非那种依靠着别人的痛苦来寻求愉悦之人,而且以他的骄傲,也应该不会对还是一个孩子的格伦动手。” “他做事的目的性太强,而且权利欲旺盛,”德莫特闭了闭眼,思考道:“既然已经成为了枢机主教,那么,接下来目光所看向的,则必然是最高处的教皇的宝座……难道,你带走格伦,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他睁开了眼,对着焦虑颓丧的阿尔杰说道:“我给你写封信,你拿着它,去加入教团的骑士预备队。” “我已经离开教廷的权利中心太久了,”他仰头,似是回忆道:“从前的人脉下属和朋友们也散得差不多了,阿尔杰,我需要你帮我重新打通一条道路出来。” “因为我从前的一个错误,我已经不大可能再一次回去之前的那般地位了,所以我只能在暗地里支持你,阿尔杰,”他唤着自己的这一位养子,无比恳切道:“我需要你去为我收集格伦的消息。”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