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平滑的镜面,很快,青铜镜如波纹扩散般亮起,一张熟悉的、带着圆形镜片的脸出现在对面。 “日安,阁下。”西比尔·特里劳妮面无表情地问候道。 “给我一个解释。”欧恩冷冷地说。 “什么?”特里劳妮错愕道。 “昨晚。”欧恩同样无甚表情地吐出话来。 “昨晚……哦,对了,您是指昨晚的营救么?”西比尔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夸张地瞪大了眼,做作道,再加上她那头蓬松的褐色的头发,居然也挺有她千年后的那位后辈的风采。 “你知道就好。”欧恩冷漠道。 “难道您从我家大人这里得到的消息还不够多么?”西比尔皱眉道:“现如今,您能够这样长驱直入、所向披靡地横扫一整个巫师界,不论是情报还是密辛,难道不都是由我来给您汇报的么?” “所以我才会给你、不,是给他一个机会,”欧恩抽动了下脸庞,淡淡道:“来向我解释!” 他从很久以前 ,就已经有了某种独断专横的气质,可那个时候,他的身份和地位,还不足以让他毫无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他,已经踏上了他所认为的最顶点,他唯一能够听入耳中的,除了上帝所传下来的言语,大概也只有,在身旁的孤寂的风了。 所以,他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再给过其他任何一个人辩解的机会了。 但是这一次,对于戈德里克,他倒是愿意听一听。 “不可能的,”西比尔叹气道:“他们早就怀疑在巫师界里有教廷的卧底了,就像上一次,我和赫尔加去拜访准备营救的胡里奥·马尔克斯……” 也就是让她们二人慌不择路逃入黑暗森林的罪魁祸首。 “因为出身的原因,混血的巫师们良莠不齐,”西比尔道:“你别告诉我,你在他们之中会没有另外的控制住的眼线……” 欧恩面色沉郁,一言不发。 “他们已经揪出来好几个曾经往外传递过消息的混血巫师了,”西比尔神色复杂,大概是回想起了某种令人恐惧的场景,她轻声说道:“斯莱特林阁下为此相当的生气,并且狠狠地惩罚了他们一顿。” 巫师界专门用来施展痛苦的咒语,从来都不少,更何况,萨拉查·斯莱特林本就出生于有着漫长历史的顶尖的黑巫师家族,他所施展的刑罚,可不仅仅是未来的三大不可饶恕咒! “而这一次的行动很重要,”她低沉道:“所以从一开始,所有的计划和细节,都只是在四个人之间进行的讨论,如果泄了密,那岂不是将原本被投放在混血巫师身上的目光给强行地拉到了自己这里,四分之一的概率,那可容易暴露得多!” “还是说……阁下你其实根本就不曾考虑过格兰芬多大人自身的危险,”西比尔阴测测道:“又或者说是,越接近成功,就越是无所谓?” “怎么会?”沉默了很久,欧恩才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我怎么可能将他的安危置于不顾?” “格伦他啊,难道不是我从一开始就看好的继承人么?”欧恩眼眸深深。 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他孤独地坐在教皇的宝座上,身侧是他崭新的牧羊人的权杖,他交叠起双手,置于颌下,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欧恩·查普曼,他虽然有着不少这样那样的弊端,但不可否认的一点便是,他所拥有的智慧,也足以匹配得了他现在的地位。他能够夺得教宗的称号,依靠的不是他的仁慈,也不是他的好运……而是他胸有沟壑的谋略,就像这一次的策划,如果他遇上的不是叶远,恐怕也不会得到这样一个失败的下场。 终于,他站起了身来,唤来了侍奉着他的教士,细细地吩咐了几句后,又重新坐回了座椅上,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 虽然这个时代的消息的传递速度实在是不能令人恭维,但这一次,欧恩在太阳还未升到最中央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手下急匆匆的脚步声。 “冕下,”那黑衣的教士略显焦急地赶上前来,来不及行礼道:“你让我去监牢里提出来的那个犯人,他、他不见了!” 欧恩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神刺得他人生疼:“怎么不见的?” “听看守的人说,”教士道:“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听得到他低着头,嘟嘟囔囔地在说着些什么,但等到今天奉您的口令去提审的时候,屋子里便没有人了!” “他消失不见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