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可不好对付啊,大将军跟过去的太祖皇帝不同,在太祖皇帝时期,没有人敢说自己与太祖皇帝是同朝为臣,也从不将他当作自己的同僚来对待,不是当作国贼,就是当作主公。” “而大将军,虽然势力庞大,可在庙堂大臣的眼里,却只是他们的同朝之臣,尚未达到能为主公的地步。” 钟会说的非常直白且露骨,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司马师却很平静,面无表情,显然,他们并非是第一次谈论这些事情。 钟会继续说道:“这是迟早的事情,那位陛下不过是让这件事提前了几步而已。” “当今天下,谋朝必以国!猎国必以士!” “而大将军若是要走那一步,就得先喂饱这些恶犬。” “恶犬若是吃不饱,就会反过来啃自己的主人。” “大将军,看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了。” 司马师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有些太急切了,现在就将他们喂的太饱了,往后要怎么办?恶犬若是饱了,就不愿意再去跟着主人狩猎了。” 钟会平静的说道:“我们很早就谈论过这个问题,改变当今的爵制,用来喂饱所有人,让他们愿意真心辅佐大将军...若非您的病情,或许早就推行了吧。” “现在还不是谋国的时候,可革新爵制,拉拢诸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明白大将军所担心的问题。” “可是,我觉得,若是这政策一定要推行,那最好还是由您来推行。” “为什么?” “征西将军亦人杰,却并非是大将军这般的雄才....改爵位,喂群狼,这一定会引起很多的问题,您能解决,可他却未必。” 钟会也完全不回避继承者的问题。 司马师的身体并不好,随时都有可能逝世,司马攸的年纪又实在太小,哪怕再给司马师十年的时日,司马攸也还是年少...司马昭继位司马师是没有悬念的,有悬念的是司马攸和司马炎谁来继承司马昭。 钟会跟兄弟两人的关系都很亲近,也完全不怕引起什么忌惮。 司马师心里很清楚,钟会说的是实话。 弟弟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上头....缺乏克制力,以及有些盲目的自信。 司马懿是个谨慎到骨子里的人,司马师的隐忍功夫也不弱于他父亲,唯独到了司马昭,他不是很能藏得住事。 而且,司马师认为自己这个弟弟有些软弱,耳根子软。 当然,这是因为司马师不知道历史上的司马炎,否则他就会真正明白什么叫耳根子软...若是他知道了,指不定现在就去掐死司马炎了,顺带诛贾充九族。 “不行,还是不能急,得想个其他办法,压下去。” 司马师还是拒绝了,并没有被钟会说服。 钟会有些无奈,再次说道:“大将军,我早就说了,当今这位陛下,会是大祸患,这才刚到洛阳,就惹出这般事来,您还要留着他?” “毌丘俭。” 司马师的回答相当具有自己的风格。 简单明了。 钟会点着头,“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操办这件事吧,我会让那些人闭嘴的,至于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医者说了,您的眼疾不能再拖延了,必须要动刀。” “前天那个梁国的名医,您知道他吓成了什么样吗?他对我说,您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就是仿佛有人以刀刺目,他实在想不通您是怎么忍受着这般痛苦,一声不吭的...” “他见过很多的患眼疾者,大多疼都是哭喊不止,无法忍受...唯独大将军。” 钟会摇着头,“勿要再拖延了,天下不能没有大将军,安心接受治疗吧。” 司马师依旧是板着脸,正要吩咐什么,就有甲士禀告。 很快,来自洛阳的使者将书信递到了司马师的手里。 “什么?!” 司马师的脸色在那一刻就变了,他站起身来,浑身杀气腾腾。 钟会一愣,赶忙从他手里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这是司马昭的书信,司马昭上书告知,洛阳内的贼人四处声称诸葛诞出卖夏侯玄,在梁国与大将军司马师密谋.... 钟会瞪圆了双眼,他惊愕的看向了一旁的司马师。 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