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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始


,又藏在树后等了二十分钟,才来到了孟渠的墓前。

    他从正门进不来,所以只能从陵园另一面未开垦的野山上翻过来。

    这是他来看孟渠的第二年,之前有很长时间,他不敢来看她。可是不来看她,她会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告诉他她的右脑又好痛,提醒他去药店买一种止痛药。

    所以,孟恪行每次来看她,都会带这种药来,他跪在墓碑前,把药摆好。

    他一路爬野山上来,小腿管早就被雪洇湿,此刻太阳再暖毕竟也是零下,跪久了他双腿涨得发痛。

    日头更高了一些,周遭寂静无声,但孟恪行知道这里并非空无一人。身后又传来车声,孟恪行终于起身,拿起了药盒旁的点心和花束,在身后齐原泊的注视下,顺着原路返回。

    快到山脚时,有一户人家,猪圈就在矮墙处,孟恪行走近,先把那株盛大的马蹄莲放在矮墙上,再不疾不徐地手里的点心拆开,一片片慢悠悠地扔进了猪圈里,很仔细地确保每一只猪都吃到,喂完最后一块点心后,他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转身走之前,轻轻抬手把花束一并拨了进去。

    而这个元旦,林初也过得并不开心。

    沉苇从智家APP上洞悉着林初回家的时间,勘破那天她女儿全部的谎言。但沉苇没有立刻发难,而是等出差回来后,瞒着林初直接去找了林初的班主任。

    在班主任那里,沉苇知道了林初最近犯的全部事情,包括被同学殴打、把饭菜扣到对方身上、上课迟到等等等等。

    班主任说得痛心疾首,仿佛一个听话乖巧的优秀学生马上就要走上不归路,但是沉苇却神色淡淡的。

    她并不惊讶,就是这两年,林初越来越难管教。其中最过分的无疑是升高中的暑假她给林初报了两个月的辅导班,而林初每天假装出去上学,实则一节课都没去上过。中间甚至跑到南省呆了三天,跑到京市看了演唱会。而这些沉苇全不知情,直到她给辅导机构打电话询问林初的课程情况,才知道林初自己偷偷去退了课,学费全换成现金,浪了一个暑假。

    沉苇气得回家以后就给了林初一巴掌,林初被打跑回房间大哭,还犟嘴说:“那些题目我早就会了为什么要傻乎乎地报班再学一遍?”

    从那以后,沉苇就特别小心,仔细留心林初一举一动,她发现这小孩特别会阳奉阴违,嘴上应承下她全部要求,转头就按照自己那套来,中间再抽出功夫应付应付她。

    比小时候难管教一万倍,那时候她给林初安排时间表,做不到抽两下手心就乖了,更不会撒谎,看妈妈生气,自己还会忍着痛跑过来抱住她,说:“妈妈我错了,我肯定改。”

    这次沉苇一招釜底抽薪,终于把林初治住,元旦三天被她关在家里老老实实反省了三天。

    林初按照沉苇给她安排到分钟的任务表,每一项都照做,做完后就拿给沉苇看。小女孩坐在沉苇旁边,脸上没一点不服,无比乖顺。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沉苇把林初送到了校门口,林初下车前最后一刻,她又板起脸警告,“再惹事不是关三天这么简单了。”

    “好,妈妈,不会了。”小孩乖巧承诺。沉苇驱车驶离前,还能从后视镜看到小孩在和她挥手告别,笑得天真烂漫,夕阳裹在她身上,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清甜的橘子。

    可惜,沉苇看管得这么严,也没看住自己女儿往书包里塞了一副情侣手套,预备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九点十几分,正是走读生放学的时间,孟恪行从教室赶去致远楼,走至半路却被林初截住。

    靠着走廊上那点光线,两人对望了好久,林初先低头,食指勾住了他的手指,凉意顺着指尖传递,她握住他手掌,抬起,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说“我很想你”,又问“你有想我吗?”

    然后她又抬眼,向四周打量,说道:“这里挺危险。”

    语罢,牵着他的手,往操场走去。孟恪行全程无话。

    操场上学生也不少,林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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