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冀州一案后,朝中上下敦肃纲纪,昨日巡视刚到燕州,今日他就连夜赶来燕京。” 撄宁眼睛一亮,拍手道:“我明白了,还有走投无路的时候。” 说完她看着宋谏之收起地契夹回奏折里,扔废纸一样随手把折子扔到旁边的书堆里。 她咂摸咂摸嘴,左右手交握打了个结,竭力忍住把那封折子供奉起来的想法。 心里不由感叹,在朝为官受到的诱惑可太大了,不是活阎王这样金玉堆里长大,矜贵又傲慢的人,多半是受不起这种诱惑的。 “还不算蠢得没救。” “我…我也挺聪明的,”撄宁被他堵得一噎,不服气的回了句嘴,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小,眼神亮亮的追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呀?” 宋谏之轻笑一声,虽未直说,撄宁却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左不过又是在嫌自己蠢。 嫌弃就嫌弃吧,当她多稀罕他,要不是有事相求……撄宁卡了壳,寻思自己这样的念头算不算过河拆桥。 她再转念一想,自己只是心里出出气罢了,面上还是规矩安分的,何况晋王也老是欺负她,跟条墨斗鱼一样时时往外淌黑水。 便是泥捏的人儿也有三分性。 想到这儿,撄宁又悄无声息的挺直了腰杆儿。 “引蛇出洞。”宋谏之站起身,信步走到窗边, 今早雾气重,书房没有开窗。 晋王冲着窗户扬了扬下巴,撄宁极识时务的认清自己的小奴隶身份,跟着过去把窗推开,拿木楔支起来。 她腿不及宋谏之长,支个窗小半的身子都要探出去。 等撄宁费劲巴拉的支好窗,发上已然落了几滴水珠,她收手时脚下打滑踉跄了两步,撞到晋王铁板似的胸膛上。 宋谏之扳着她的豆子脑袋,皱着眉往旁边让了半步,慢条斯理的从她襟边拿来帕子,擦干掌心的湿痕。 高高在上的小王爷难得有丝烟火气,却是明晃晃的嫌弃。 不过撄宁没在意这些,这一撞,反倒打通了她的奇经八脉。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多请六皇妃来赴宴,叫六皇子不得不警惕?或者变着法的警醒他?可是六皇妃离不了狼窝,会不会再受折磨,”撄宁想事情的时候喜欢往肚子里添零嘴,现下没有吃的,她只能撇着嘴苦苦寻思:“应当不会,他就是实心的脑袋,也该知道一个人频频露脸之后突然不见客,定是会引人注意的。” 撄宁头一回觉得晋王如此顺眼,兴奋的抬头望着他。 宋谏之不置可否,垂眸扫她一眼,又把目光遥遥投向窗外。 “套作好了,不管洞里是哪条蛇,有所求就会露头,露了头,这条命就不是自己说得算了。” 说到最后,宋谏之眸子微眯,为他昳丽的面容添上两分狠意。 第27章 二十七 自从那日得了宋谏之的提点,撄宁便三五不时的扯着六皇子妃出门相聚,今日雅集明日听戏,一窍不通的飞花令她都抢着掺和。请帖不要钱的往六皇子府上送,怕自己做的太明目张胆,加之与她有怨的六皇子不肯放人,便拉着贤王妃作靠山。 由贤王妃来发请帖,撄宁出银钱安排筹划,没成想权贵聚会如此奢靡,银子花的如流水。个把月的时间,她的小金库就掏空了,阿娘给的傍身嫁妆又净是田产铺子一类。 撄宁不死心的把她装银钱的小匣子翻了个底朝天,一张一张票子数了整整五遍,才不得不肉疼的承认,自己这个泸溪街上小有名气的绸缎商,真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她只能皱着一张包子脸去找宋谏之,想拿两家地段好的铺子来换银钱。 既然他俩是绑在一根绳上晃荡的蚂蚱,晋王的银库,大约、也许、八成也能让她花一点吧? 何况她是亏本交换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