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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道事情已然在自己预料之中了,不由得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掌,勉强将涌到嗓子眼儿的笑咽下去。

    “最近京中风言风语甚多,我们想拿赁贴,也不好直接从店宅务那边走不是?原可以直接办的事儿,现在也只能兜个大圈子……”

    撄宁适时的轻叹口气,眉心微蹙,在伪装出的持重可靠模样外,又添了点儿为难。

    赵吉重新打量起面前人,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怀疑,但总好过一开始那副连眼皮都懒得撩的轻蔑。

    “你倒是会编,我也能去请俩托儿来,剩下的随口胡诌便是。”

    撄宁闻言垂下了脑袋,伸手从袖中摸出一物。她侧过身子手腕一翻,刻意调整成街尾二人能看出动作有异,却瞧不出她手中之物的角度。

    她心中暗暗认同了赵吉的话,说的真是没错。她可不就是开局一张嘴,剩下全靠胡诌吗?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您不信我也正常,只是,这令牌……做不得假吧?”

    赵吉再没见过世面,也能瞧出那令牌是皇家的东西,莫说旁的,就是这巴掌大的金块,三五个商铺都能租下来,实在没必要因为这几千两银子扯皮。

    他心中已然信了八分,是以没敢上手去摸那令牌,只是用眼细细描摹了一遍。

    “只有这个?”

    “这算不得什么证明,”撄宁拿着令牌的手心冒了汗,生怕这厮上手把令牌翻过来,那朱描刀刻的‘晋王’二字可藏不住。

    她紧张到心头怦怦敲着小鼓,面上却愈发沉稳:“我跟您透个底,这令牌…上头交代过了,不能轻易示于人前。但我办事拙,长了副没法让人信服的模样,又实在想不出自证的法子,才想起它来。等会儿咱敲定了赁贴,那两位肯定要来相看,您可别给我说漏了。”

    闻言,赵吉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变,像打量一只待宰的肥羔羊,琢磨着从哪儿片下块儿肉来。

    “那租金便找你说的来,只是……”

    他话未说完,就被撄宁迅速截断了。

    “哦对了,上次咱虽未谈成,但我也被主子提去问询了一番,劈头盖脸的挨了好一顿骂。”

    撄宁深知自己一双杏眼,若是瞪圆了,便天真得显眼,说机灵也机灵,但怎么看都不是老油子的对手。

    所以她说话时一直微敛着眼,硬是给自己挤出了一双凤眼,可怜眼皮险些抽筋。

    赵吉一听这话,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店宅务归在太子名下,油水可没少捞。上头虽定了价过了明目,但层层盘剥下来,至少得涨五成。

    约定俗成的东西,大家心中都有数便是,可真摆到明面上,捅到太子面前,那就是两码事了。

    赵吉心中发慌,喉咙咽了又咽,偏面前之人是给太子办事的,他也开罪不起,一时间竟噎住了。

    撄宁用眼尾余光瞄着他的脸色,从红到青再到绿,精彩程度堪比大染坊。

    她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不过您放心,我没提您定的价儿,只说自己心中犹豫。您手上松快松快不难为我,我必然也不会干难为您的事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她也是一口一个“您”,二人的角色却对调了。

    赵吉脸色变了又变,此时他已顾不上判断对方身份的真伪,满心只想着该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僵持良久,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小人有眼无珠,姑娘切莫同我一般见识。”

    说着,他抬手干脆的往自个儿脸上扇了两下,陪着笑解释:“实在是职责在身,许多事情小人做不得主……”

    他还想再解释,对面的人却抬了抬下巴,示意向案上的赁贴:“无妨,您松松手我也松松手,大家都好过。我今日是带着银票来的,赁贴可以定了吗?”

    分明还是那张冷美人的皮子,赵吉却不敢再慢待了,更妄谈心生揶揄。

    他连连点头:“是,是,我这就拟定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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