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两个时辰,房门才再度打开。 看见沈枋庭跨出门槛,大弟子连忙上前赔笑,“枋庭,我师父也是被翠霜峰的事急昏了头了,他要是说了些什么胡话,我在这里替他给你赔不是,你只当没听过就是。” 然而意料之外的,沈枋庭并不恼怒,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会,那天浮世堂议事上,师伯的确是受了委屈。你我身为琮泷门的弟子,自然要支持自家门主。” 大弟子一愣,就听屋里传来自己师尊的讥笑,“唉,难怪门内弟子有事都爱找枋庭。明尚,你就是不如人家通情达理啊。” “这…”大弟子错愕地站在原地,直到沈枋庭冲他点头致意,“我先走一步,改日再会。” 他御剑离开,大弟子立即冲入门内,无措地望着炕上的门主。 “师尊,他……” “他答应了。”门主捧着茶,几日来火烧眉毛的急色就此褪去,气定神闲地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诚不欺我啊。” 沈枋庭御剑落地,当即就有弟子来禀,说浮清让他过去一趟。 他收了剑,穿过垂柳瀑布,在竹林间看见了打坐参道的浮清。 “师尊。”沈枋庭抱拳行礼,低下头遮住眸中的冷意。 华发白须的老者没有睁眸,闭眼而问:“叫你过去,都说了些什么。” “门主他……” “有话直说,别作畏缩小人姿态。” “是,师尊。”沈枋庭道,“门主是找我向您求情。” “只是如此,需要密谈两个时辰?” 沈枋庭敛眸,“门主言语之间……对您颇有微词。” 浮清哂笑一声,缓缓睁眼。 “枋庭,你也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弟子不敢置喙师尊。” “说实话。”浮清道,“别在我面前虚与委蛇。” 沈枋庭差点冷笑出声。 虚与委蛇,他浮清也配说这话。 论虚与委蛇,谁能和他相比,上辈子,浮清不仅骗过了茯芍,也骗过了他,让他们真的以为他是个面冷心善的好师长。 如若不然,芍儿怎么会把自己的内丹、蛇胆和性命都交付与他! 掩下滔天的恨意,沈枋庭冷静道,“师尊,真凶不查出,只拿门主问责,或许能堵上一时悠悠之口,可到底不是治本之策,反而还显得我们浮躁轻率、欲盖弥彰。” “你的意思,是放过他?” “是,弟子以为,此法不惟无益,反而有害。” 浮清望向碧天,“真凶查不出,又不推出一个众矢之的供人泄愤,那你说说,此局该如何破。” 沈枋庭沉默,半晌,在浮清看过来时,开口道,“只能是加强戒备,静待凶手露出马脚。” 浮清挑眉,略有不满:“仅此而已?” 沈枋庭将腰弯得更低,“子弟无能。” 浮清一叹,“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做罢。” “是。”沈枋庭恭敬道,“弟子这就去安排,加强门内戒备,让众弟子们提高警惕。” 告诫同门,提高警惕——这是再保守不过的措施,也是最无用的措施。 真凶一日不出现,恐怖的疑云就一日不会从琮泷门上散去。如此暧昧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