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怀抱宽大,一身素衣,乌发正轻柔地披垂下来。 见此情形,他心中已猜想了个大概——沈顷心中生疼,克制着情绪将她轻轻环抱住。 “衣衣,怎么了?” 少女于他怀中埋首,哭得伤心。 她啜泣着,一声接着一声。昨天夜里故作的清冷俨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娇怯的柔情。 郦酥衣像只猫儿般窝在男人怀里,一边哭着,一边低低地唤他的名: “沈顷……” “衣衣,我在。” 对方双手用力,将她抱得愈发紧。 “别怕,衣衣,我在呢。” 他温柔的话语落在耳边,郦酥衣惊惶抬起头,一双湿润的杏眸望向他。 “沈顷,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忽然道。 冷不丁的请求引得沈顷一怔神,他不解,音尾微扬:“衣衣?” 只见少女坐在榻上,她头发披散着,面上挂着无助的泪水,雪白的肩颈之上,一道一道皆是鲜明的吻痕。 好像紧抱着她的手再一用力,少女就要从眼前就此碎掉。 郦酥衣攥住男人的薄如雪云的衣袖,泣声连连:“你亲亲我,郎君,你亲亲我。我想把那些痕迹弄掉……把它们都弄掉……” 她的声息越来越小。 后几声,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沈顷看见掉在地上的匕首。 以及锋利的刀刃之上,所残存的那些血迹。 寒冬腊月,血迹早已经凝固。 结合着自己掌心还未来得及处理的伤口,这让他不难想象——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郦酥衣埋着头,泪珠子串联成线,“啪嗒嗒”地往下砸落着。便也就在此时,身侧传来极轻一道吸气声,男人已伸出手,将她孱弱的身形再度用力抱住。 这一回,沈顷的手劲极大。 大得让她觉得甚至有些难以挣脱。 男人的大手轻柔,抚过郦酥衣的后背,轻轻搭在她的肩胛骨处。 掌心的茧摩挲着她的衣料,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安抚良久。 郦酥衣在他怀中,更是缩成一团。 “郎君……” 郦酥衣眼睫上染着泪,鸦睫湿润。 沈顷用衣袖将其上血迹擦拭干净。 一看见刀刃上的血痕,郦酥衣登即想起昨夜之事。一想到夜里沈兰蘅那恨恨的声音与神色,她便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她抿了抿发白的唇,双手自沈顷手中接过匕首。 沈顷带着她,走下床榻。 走到帐子正中央。 日头愈升,外间的风声愈发呼啸。男人身形颀长,绕至于她身后。 手里头攥着匕首,郦酥衣有些紧张。 沈顷的声音自头顶上落下来,声音缓缓,唤她放松。 郦酥衣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对方的右手落在自己手臂之上,待真正用力时,看着对方手背上隐隐凸出的青筋,她才头一次感受到何为习武之人的力量。 淡淡兰香拂面,暖盆内炭火尚余一寸火光,朝上断断续续地、冒着暧昧不明的热气。 薄雾升腾着,郦酥衣侧了侧脸,望向他认真的神色,与俊美无俦的面庞。 便于此时间,军帐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伴着魏恪焦急的呼喊声:“二爷,二爷——” 沈顷松开她的手。 循着礼节,魏恪不敢掀帘闯入。沈顷回望了她一眼,道:“我先出去看看。” 郦酥衣握着手中锋利的匕首,闻声,乖巧地点头。 她原以为,魏恪此时来唤他,是为了晨起练兵之事。 却未料,对方于军帐外甫一立定,不过转眼间,他又掀开军帐走了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