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识音疼得受不住,右手紧攥着床帘,透过那一道帘帐,双唇微动,朝外轻轻说了句,永别。 …… 这一整夜,郦酥衣都在帐内照顾宋识音,几乎未曾阖眼。 温水,煎药,清理。 温声安慰。 终于,在将近凌晨时,她才将对方哄睡着。 宋识音并未睡着多久。 她紧咬着牙关,又被身下疼醒。 见状,郦酥衣索性也跳上床,将外衫褪了,与她肩并肩坐着、说着话。 宋识音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她面色苍白,斜了斜身子,虚弱地靠在少女肩头。对于郦酥衣的话语,她只能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极为有气无力。 郦酥衣伸出手,将好友单薄的身子抱紧。 就在这时,她耳边轻悠悠响起一声: “衣衣,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她不想留在西疆,不想再见到那人。 她想回京都。 生怕她着凉、落下什么病根,郦酥衣又往她身上搭了一件厚厚的褙子。 她抱着识音,点头:“好,待你养好了身子,那便离开这里,我们回京都。”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看着军帐之外,有黑影就这般动了一动。 原来那不是一棵树。 她轻垂下眼,抿了抿唇。 宋识音并未发觉出异样。 她仰着脖子闭上眼,只从鼻息中发出一个极简单的单音。 “嗯。” 她此生此世,不愿再见到苏墨寅。 “识音,那你可有想过以后,”沉默少时,郦酥衣率先问道,“待你回到京都、回到宋家后,又该怎么办?” “我回不到宋家了。” 郦酥衣抬头,“你说什么?” “我来时,为了他已与父亲决裂。”宋识音垂眼,笑容苦涩,“衣衣,我回不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 宋识音歪了歪脑袋,看着她笑: “衣衣,其实我很羡慕你。我并没有你这般好的运气,遇不上能够长相厮守的如意郎君。但这也无妨啊,谁说女子一定要成婚、一定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守着那一方庭院。这世上能如沈世子一般的男子太少太少,与其去这般碰运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与其那样碰运气,倒不若宁缺毋滥。像苏墨寅那样的烂菜叶,我才不稀罕呢。” 也不知是否在安慰她,原本面色灰败的少女此刻竟打起了几分精神,她挺直后背,道: “我想好了,衣衣,我宋家世代从商,我自幼跟着父亲,做生意定然是不赖的。到时候我便自己开自己的铺子,自己做自己的生意,立志成为京都第一位女商人。” 见状,郦酥衣含笑,道:“好。” 只是…… 她如今已与宋家决裂,若想要行商,事先须得到一笔钱财。 考虑到这一点,宋识音又低下头,眼底依稀藏着几分落寞。 便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 忽然,有人攥握住她的手,掌心放入一块冰凉之物。 定睛一看,竟是一块玉。 一块由郦酥衣腰际摘下来的玉佩。 不止是玉佩。 她站起身。 在宋识音的瞠目结舌之下,取来一堆首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