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却依旧让他低下头,自责道:“怪我,是我醒来晚了。” 少女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耳廓尽是他的心跳声。晨光一点点隐现,忽然,身前之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去。 “这是什么?” 郦酥衣看着,沈顷自袖中取出一物。 “信?” 瞧其上这歪歪扭扭的字迹,郦酥衣一眼认出来——这是沈兰蘅留给沈顷的。 二人之间有通信往来,从未断过。 至于书信上的内容,沈顷从未对郦酥衣设防。 男人手指葱白如玉,书信轻展。 原以为又会是什么“读罢兵法后的心得体会”,谁曾想,沈顷只低下头看了那书信一眼,下一刻竟拢起眉心。 “郎君,”郦酥衣发觉他神色异常,问道,“发生何事了,那人在信上写了什么?” 书信之上,白纸黑字。 沈兰蘅道:近来闲暇、又不愿再啃军书时,他会派人前往通阳城,买一批书籍,或是古书,或是诗文,甚至是民间流传的逸闻轶事……待无事时,他会将其读来做消遣用。 沈兰蘅记得,自己的妻子喜欢见识多、涉猎广之人。 于是乎,他便要读书,读很多很多的书。 这样在妻子面前,才好像那个人一些。 然,便就是在阅读其中一本自通阳城买来的书籍时,他发现了一桩很是蹊跷的事。 晨光彻底明了,日影铺撒向大地,将西疆照耀得一片生机勃勃。 郦酥衣也循着那日影、循着沈顷的眼神,目光落在信纸上。 “明安三年?” 郦酥衣记得,大凛明安三年,正是沈顷出生的那一年。 明安三年发生了何事? 沈兰蘅读书卷,看到—— 明安二年至明安三年,京中无端夭折诸多新生儿。而这些夭折的新生儿中,大多都为双生子。 或许是那“明安三年”的字眼触动到了他,又或许是那一句“双生子”,沈顷攥着信纸的手微微发紧,目光稍顿片刻,而后再朝下读去。 信中,沈兰蘅道。对此事,他亦十分好奇,便查阅了那一年大凛的相关记载。 蹊跷的是,在明安二年至明安三年间,大凛既没有天灾,又没有战乱。 唯一记载离奇的,便是明安初年时的那一场幻日。 幻日之后,大凛大旱一整年。 那一整年,大凛不见一滴雨雪。 对于明安初年的这一场大旱,沈顷也有所耳闻。 自那场幻日过后,大凛各地便接连出现了旱事,城池州郡,最后甚至连京都也成了那等干旱之地。 干旱持续了一整年,来年开春,京都终于迎来了一场救命雨。 看着身前之人渐蹙起的双眉,郦酥衣问道:“郎君,有何异常?” 有何异常? 全都是异常。 他先前也翻阅过史书。 那时候,他便隐隐觉得——这浩瀚的史书记载中,似乎缺了些什么。 究竟是缺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 日影渐明,沈顷双手攥着那信件,却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片段,在史书中蒙尘。 郦酥衣与他一样,想起先前那一出《双生折》。 先前宋识音曾与她提到,苏墨寅所著的《双生折》,便是以明安二年至明安三年为原型,一体两魄,亡灵转生。 “可否要问一问苏墨寅?” 这厢话音刚落,郦酥衣又叹道,“罢了,如今他定是不想见任何人。” 不光苏墨寅不想见她,同样的,她也不想去见苏墨寅。 近些天发生的事,已让郦酥衣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 沈顷颔首,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