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高声喊:“姐夫,人拦住了,你快来揍。” “不要。”小崽挣扎。 赵西平掂着棒槌走过来,小崽倒着头看见了,他这会儿才知道害怕,尖叫道:“舅舅——爹,不打。” 隋良把他按得死死的。 周围的客商见了,好以整暇地看热闹,有人跟着怂恿:“赵千户,架势已经摆起来了,你要是不打他,小掌柜往后不会怕你。” 赵西平被架起来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瞪隋良一眼,这不是没事找事? 隋良笑眯眯的,他拽着小崽的裤子,问:“要不要扒下裤子打?他穿的厚,不脱裤子打不疼。” “舅舅坏。”眼瞅着他爹靠近了,小崽再一次挣扎,逃不脱,他大声嚷嚷着喊娘。 隋玉站门口,避着小崽的视线冲赵西平点下头,不打一次,这孩子还敢在雪地里滚。 赵西平张开巴掌收着力朝孩子屁股上呼三巴掌,他一收手,隋良跟着又补一下。 “哇——”赵小崽哭了。 阿水蔫了,她站在墙根下紧张地搓手,几个小孩里她最大,还都听她的话,是她带他们去玩雪的,现在小崽挨打了,她却没挨打,这让她又尴尬又难受。 小崽哭哭啼啼去找娘,赵西平拎着棒槌跟上去,小崽以为还要打,他吓得拔腿就跑。 雪太深,他脚下一绊,赵小崽结结实实摔个大跟头,啃了一嘴的雪,赵西平提起他,大步往屋里走。 “散了散了。”隋良拍拍手,他点了点阿水,说:“回去找你爹领打。” 阿水闷闷点头。 花妞和大壮白着脸往西厨走,见几个主子都进仓房了,两人站檐下候着。 小崽的哭声小了,隋玉脱下他的鞋放火炉边烤着,羊毛裤也湿了,她伸手打他的腿,说:“冻病了有你的苦头吃,还哭,你还有脸哭,你爹打你打轻了。” 一头打一头骂,小崽没了指望,这下知道错了,啃着手指头不吭声。 “我去给他拿条裤子来。”赵西平起身往外走。 “不给他换,冻死了算了。”隋玉瞪他。 小崽噘嘴,讨好地想奉上亲亲。 隋玉板着脸按下他,说:“下次再去雪地打滚,我拿大棒子揍你,屁股给你揍烂。” “不。”小崽摇头,“不打滚了。” 赵西平拿来裤子,隋玉给他脱下湿裤子换上干的,之后把湿裤子挂他脖子上,让赵明光坐火炉边自己烤裤子。 隋良把大壮和花妞也揪进来,让这两个也坐屋里烤火,免得受寒冻病了。 外面为年夜饭忙得热火朝天,一墙之隔,仓房里安安静静的,三个小孩闷不吭声,盯着火苗发呆。 隋玉中途有事出去,屋里没大人了,花妞和大壮拿走小崽的裤子放炉子边上烤,一人烤只裤腿。 听到脚步声靠近,半干的裤子又回到小崽脖子上。 隋玉探头看一眼,问:“大壮和花妞的鞋湿没湿?湿了就脱下来烤烤。” 说罢她又走了。 过了一会儿,赵父和赵母进来烤火,见孙子蔫头巴脑的,赵父啧啧两声,故意问:“挨打了?” 小崽不理他。 “不尊老,待会儿我让你爹还揍你。” 小崽扭个身,背对着他。 “行了,别逗他,大过年的,惹他哭第二回?”赵母拦下话,她也脱下鞋烤脚,在这边的日子着实舒坦,有烧不完的柴,烧炉子烤火不用心疼柴,一整个冬天都是暖和的。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小崽消化完情绪,缓过劲,他又来精神了,听到他爹在外面说话,他大声喊。 “真是个厚脸皮。”赵父说,“刚挨的打这么快就忘记了?” 太讨厌了,赵小崽不喜欢这个蚊子爷爷,他看一圈,让大壮给他拿来胡笛,他对着火炉子滴滴吹。 嘿嘿,不对着人吹,他爹娘就不会训他了。 赵父忍了一会儿正要走,赵西平推门进来说:“过去吃饭了,你们几个先过去,免得绊脚。” “爹,抱。”小崽丢了笛子。 赵西平拎走挂在他脖子上的裤子,一把抱起他。 花妞跟在后面羡慕极了,她爹从来没有抱过她。 出门,小崽找到机会在他爹脸上啵一口,这下不气了吧? 赵西平不理他。 小崽拉长调子喊一声。 “跟个小姑娘似的,还会撒娇啊。”路过的客商笑。 赵西平笑笑,小崽看他笑了,他嘎嘎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