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心里一咯噔,问:“晌午也练兵?” 隋良点头,他的心思已经飘到包袱上了,无心再闲聊。 “您晚上再来,晚饭的时候他会回来。”他又说一遍,“阿叔,我们进屋了。” “好好好。” 隋良跟小崽也不挑小蚕了,二人收拾了东西,迫不及待地跑进屋。 包袱解开,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摊了一桌子,隋良有些纳闷,怎么都是树叶木片什么的? 小崽踩着凳子趴桌上看,他拿过一个折叠着的树叶,问:“舅舅,这是什么?” 是颗心,用韧性不错的树叶叠的心,上面还有用针扎出来的字。 “这是我的名字,给我的。”隋良把“心”放自己手边,说:“我找找,看有没有给你的。” “肯定有。”小崽自信极了。 一共八颗“心”,每颗“心”上都落了字,分别是赵西平、赵明光、隋良的名字。 “舅舅,你只有两个。”小崽嘻嘻笑。 隋良不在意,他又扒拉出一把稻杆和水草茎编的星星,舅甥俩惊讶极了,不明白这是怎么编出来的。 “我娘真厉害。”小崽得意极了。 隋良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木片,上面有字,他激动地念出声:“良哥儿,崽崽,我现在在张掖郡,晚上睡在一个大湖旁边,有渔夫划船卖鱼,湖边的草丛里有好多好多水鸟蛋,我捡了好多水鸟蛋烤着吃。” 小崽抻着脖子听得津津有味,见他舅舅不念了,他催促说:“还有呢?水鸟蛋是什么样?好吃吗?” “没有了。”隋良放下木片,又找一个出来,接着念:“在渡大河了,有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了,比小崽的腿还长。” 小崽看了看自己的腿,问:“逮到了吗?” “不知道,你娘没说,等她回来你问她。”隋良放下木片,又拿起一个,接着念:“我在张掖买了半斤稻谷,小崽他爹记得种在河滩上,看能不能出芽结穗。” 稻谷,稻谷,隋良翻找一通,在一个帕子里找到半斤稻谷籽,他跟小崽说谷壳下是大白米。 “舅舅,你还念。”小崽递过一个细细的木片。 “小崽不能靠近河边玩水。”就一句话。 “嗯,我不去河边。”小崽回答,他又递过一个。 “看见好大一只蝴蝶,它往西飞了,我托它给我的家人传一句话:我想你们了。” 小崽跟隋良都愣住了,过了片刻,小崽捂着心口说:“大蝴蝶来传信了,我也想娘了。” “对对对,大蝴蝶捎的信我们收到了。”隋良小心翼翼地放下木片,又拿过一个,继续念:“看见大河边的老婆婆在杀鱼,她走之后,我捡了一大把鱼鳞洗干净又烤干,给猫官看看,它没见过这么大的鱼鳞。” 一把散落在包袱里的鱼鳞一片片捡起来,小崽放在手上比了比,说:“比我脚趾头还大,比猫官的眼睛还大。” “吃饭了。”阿水过来喊,“你俩在不在屋里?” 隋良看了看还没念完的木片,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只拿走一把鱼鳞,说:“走,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看。” 阿水看人出来,她又跑去喊她爹。 “阿水姑姑,把猫官带来。”小崽大声喊。 “猫官就在灶房。” 猫官吃饱了,它卧在厨院的墙头甩尾巴,见小崽跟隋良进来,它懒散地喵一声,再三催促,它才抖着毛跳下去。 “猫官你看看,你肯定没吃过这么大的鱼。”隋良拿起最大的一片鱼鳞摊放在猫官面前,猫官闻到味,它凑过去使劲嗅。 殷婆端菜出来,说:“洗手吃饭了。” “我姐夫的饭送了吗?”隋良问。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