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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别说了,别说了……”

    程如一真是后悔自己方才逞强看了那一眼。便只那一眼,他都恐怕要用一生去治愈了。

    严况伸手替他拍背,手劲儿又太大,拍得程如一咳得更离开,他连忙闪身往后退,便用帕子擦嘴边摇头道:“严大人,严青天……您验尸,您查案,不用管我。”

    严况应了一声便转身回了灵堂,重操旧业观察起尸体,程如一则在旁扶墙缓气,夜风皱起,吹得人渐渐冷静,然程如一正欲起身之时,忽觉眼前人影疾动!

    待他看清之时,该在灵堂中的人此刻却处于眼前咫尺,而严况手中匕首此刻正指向的是……自己?!

    不对……!程如一目光微动,猛然发觉那匕首所指之处,却是自己颈侧身后!而与此同时,他身后骤然响起一道清冷女声——

    “未经通报肆意乱走,又擅闯灵堂扰亡者清净,可真不知二位究竟是来吊唁的,还是来打劫的啊。”

    那声音像是说话的人喉头含着冰块一般,听得程如一手脚发凉。但此刻他不知身后情况不敢乱动,只能咬牙顺着那女子道:“这位姐姐,我家官人的确是有些莽撞了……但实在是贵府四下无人,官人又心急惦念故人,这才失礼……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说罢,程如一开始挤眉弄眼试图跟严况交流,岂料严况却直接一把将人拨开,程如一顺势转了个身躲到严况身后,这才看清那身后女子相貌——

    那女子一身白衣胜雪,素银簪子挽着头发,削肩柳叶细腰,玉肌远山雪,双眸如点漆,眼角还缀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眼前女子看着年岁不大,十七八的瘦弱模样,身上却莫名有种叫人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与冰冷气韵。

    程如一心说:就像是……严况身上曾有的那种疏离与愁绪。

    “这位姐姐倒是客气……可你家官人还在用刀子指着我呢。”女子微微一笑,歪头柔声开口,先前的肃冷气质竟然瞬间一扫而空,反生出一副轻浮娇媚之态。

    “你是何人。”严况执刀之手不曾偏倚半分,实在是眼前这名女子,隐隐让他感到不安。

    “我?”那女子不禁掩唇轻笑起来:“还要问问你们是谁呢?此刻棺材里头躺着的那位,是我的官人,你们说,我是谁?”

    听得此言,程如一愣了片刻,严况则是直接反驳道:“胡言乱语,他妻子有杀夫嫌疑,此刻正还在牢里。”

    那女子面上倏然生出一抹转瞬即逝的错愕,随即抬手撩起额角碎发轻哼道:“哟……阁下身为男人,难道也只有眼下身边的这一个女人么?”

    严况眉头一紧,顿时语塞显然不知如何回答,程如一闻言轻咳一声,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他自严况身后一步迈出,挺胸抬头道:“对啊。”

    程如一话音刚落,那女子却莫名激动起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程如一的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更有震惊讶异,她甚至还想上前两步,却被严况抬手拦住。

    程如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开口道:“终究是我们失礼,我代官人向夫人赔个不是。”

    说罢,程如一微微欠身,有模有样道了个万福,那女子见状连忙伸手虚扶:“可不敢当可不敢当!我哪儿是什么夫人啊?奴家檀珠,是老爷的妾……真正的夫人,正如这位官人所说,在牢里呢。”

    “原来是檀小娘。”原来是何俊勇那个王八羔子纳的妾……程如一心中如是道。

    只见那名唤檀珠的小妾腰肢款款,迈着格外轻盈的碎步绕过他们两人进了灵堂,朝着那棺材拜了一拜,面不改色走过棺材,往那冷透的香炉里上了三柱香。

    檀珠含笑回身道:“二位既说是来吊唁的,怎么也不进来上柱香?”

    这女子身上疑点重重,若在平时,严况早就直接捉她回镇抚司受审了,见程如一正在思索,严况率先开口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夜里,雨下的很大啊……”

    对上严况那审人时惯用的死人脸,檀珠竟也不怕,仍旧笑意盈盈道:“怎么,奴家瞧着这位官人竟不是来吊唁的,是来断案的?”

    程如一连忙接过话来:“是,我们的确是来吊唁……只是好奇而已。以及,我记得贵府的程大娘子与何官人也是相敬如宾,十分……恩爱的,白日公堂里,如何说是程大娘子害了……何官人呢?”

    “相敬如宾?还十分恩爱?”檀珠毫不忌讳在灵堂里冷笑出声:“这位夫人可是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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