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便亲自上前去关了大门,韩绍真只打趣道:“何相公那两个贴身护卫呢?如何连关门这种琐事,都要何相公亲力亲为了。” “你不必诈我。”何彦舟叹道:“说一人便只一人。倘若老夫真心算计你,怕也拼不过你的诸多护卫,尤其是你身侧还有个阎王镇守。” “何相公说笑了。”韩绍真本想坐下,却见何彦舟站得笔直,也只好陪着一块儿站着,想起往日在京城时,韩绍真习惯了凡事等着何彦舟先开口再找对方的错漏,导致两人时常相对无言,可今日何彦舟却破天荒的先开了口。 “这件事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何彦舟语气中带着为难,却又语速略略加快:“我今日不是来与你斗嘴绕弯的。我知道……账本落到了你的手里,但此事若继续查下去,对你也无益处。” 韩绍真压根不知什么账本的事,闻言不由心下一愣,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但何老如今已非宰相,又是凭何来指使韩某呢。难道是情分?我与何老之间,可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情分啊……” 何彦舟苦笑一声道:“你大老远跑来,无非是要我这条老命罢了。有了那账本,你便能坐实我的罪证,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深究什么?” 什么账本?什么罪证?何彦舟在做什么触犯律法的买卖么?他又不缺钱…… 韩绍真定了定神,事态发展已完全超出想象,他只得继续打探,便眸光一敛淡然道:“何老何必把韩某想的如此恶毒?当初韩某初进京城,身无分文,若非当初还在翰林院修书的何贤兄出资供我食宿,韩某兴许早已饿死在上京街头也未可知。单论此事,韩某也从未想过要将你赶尽杀绝。” 何彦舟此时明显一愣,却不再像韩绍真一样收敛神色强装镇定,只由着情绪蔓延面带惊讶道:“你竟还能记得这些?那不过是……” “不过是何相公为了自己一党培养势力。”韩绍真接过话茬道:“当时京中大多参加科举的穷学子都得了你的资助,故而何氏一党当时在整个上京城名声鹊起,甚至连陛下,你们也敢当年与之对呛,真是威风一时啊。” 何彦舟神色为难道:“陈年往事,并非是我今日要与你……” “陈年往事?”韩绍真冷笑道:“也不过数十个寒暑,几场秋雨来去罢了。于韩某而言,当日你们对我的驱逐与迫害,可还历历在目!正如那年上京雨夜的遭遇,可知每一年秋夜梦中,可都还会来寻韩某叙旧啊。” 韩绍真说得风轻云淡,何彦舟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微微后退扶了一把身后的桌角低声道:“当年你明明得了好处,却仍旧不肯与我等一处上谏。党同伐异,古今皆是,你本就怨不得谁……” “何老您是三朝元老,所言自是有理,可也须知这世上是人各有志。”韩绍真言语间骤然察觉到何彦舟意异样,不由顿了顿道:“你身子不适?” “无妨。”何彦舟撑着桌子又勉强直起身来道:“此事不让你继续追查,虽有私心,却也属实是替你性命考虑。韩绍真,你那么聪明……还那么有本事,不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韩绍真闻言更觉此事不简单,那账本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让何彦舟如此害怕自己继续查下去?而对方又为何会误会那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直接开口询问便会暴露,韩绍真只得边猜边试探的旁敲侧击道:“一个告老还乡的高官,却要插手民间案件,此事就够怪了,又有这账本在……就算我不深究,他人也不会相信一个三朝元老,会缺钱贪财到去贩私盐,我不查,自有人会查。” “这也正是我要求你的……!”何彦舟忽然仰起头来拔高了声线,盯着韩绍真的脸忽然激动道:“你也知晓,何俊勇是我的堂侄,此事与他关系不大,都累得他全家共赴黄泉……老朽我虽已年老至此,可也还有家人……何家也还有其他活着的人!” 韩绍真闻言顿时愣住,连神色都忘了规整,只这么诧异的看着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