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件没有什么说服力。” “那你想怎么样?”蒋桢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场谈话的主导权落到了蒋勋手里。 蒋勋说,“我要的不止是钱。” 蒋桢接过蒋勋拟定的那份协议书时,面前的茶还未冷。 她背靠沙发,翻了翻,翻到第三页,抬头看了眼蒋勋,“条款写的这么清楚,你算准了我会找你?” “算是吧。”蒋勋撑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开始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直到知道你的婚事,我就猜到了。” “猜到什么?” “你不会甘心的。”蒋勋说,“你努力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想能坐稳蒋氏这把椅子么。怎么可能会愿意冒风险把一半的资产赌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知道对你来说,婚姻也是一桩生意,不过这生意的性价比太低,还没法保证稳赚不赔。你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接受的,无非就是想稳住我爸,拖延时间想对策。而你想的对策里,我也是关键的一步棋。” 他接连说出几个蒋桢安插在蒋氏高层的心腹名字。 蒋桢听完一时间心里转出了千百种念头。 她直到这会才意识到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这个弟弟。 当年蒋振庭从外面将他带回来时,蒋桢记得他还很瘦,跟在蒋振庭身后像只没长开的小鸡仔。垂着头,话不多,无论走到哪都不爱与人对视。 那时她对他是厌恶又嫌弃的。他搬进蒋宅的第一夜,她便故意摸黑溜进他的房间,在他床上泼了一大盆冷水。他在睡梦中被惊醒,黑暗里,她看着他哆嗦地牙关打颤很是畅快。她不怕他向蒋振庭告状,她也不怕他会报复回来。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走到床尾,默默地缩在地板上,缩了一夜。 后来蒋桢处处挑衅,处处找他麻烦。他都不声不响地忍着。蒋桢没想过他那两年是怎么能忍下来的,她也丝毫不关心。再后来他就被送出去了,蒋桢对他的印象变淡,但是恨意却一点没少。 几年后他又被接回来,安排进入蒋氏实习。人还是老样子,少言寡语。 她一直以为他是庸庸碌碌的,什么都争不过她。可在刚才,她又萌生出个念头-蒋勋这么多年,或许都在她面前扮演着什么 -他不是争不过她,他是不想争。 人是复杂的动物。哪怕枕边人,都有可能会心怀鬼胎。 这是蒋桢从她父母身上学到的事。 所以她自小就对感情淡漠,认为只有抓住一切实际的东西,才是最可靠的。 她放下那份协议,打量着蒋勋,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笑道,“等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她。想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但愿永远别有这个机会。”蒋勋看着她说。 蒋桢静声顷刻,读懂他的言外之意。也不再废话,携起协议书起身要走。 蒋勋让出路,却又在她拉开门的同时说,“姐。” 这是他为数不多真心实意喊她的时候。 蒋桢回过身,等他说完。 “你不要做得太过。” 蒋桢笑笑,“你放心,他好歹是我爸。我不会真要他怎么样的。” “好。”蒋勋应了声,提了口气,抬头说,“我祝你幸福。” 他没有祝她成功。他说的是,幸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