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跟这孩子比。”余欢是很喜欢陶然的,觉得陶然长相就让人喜欢,整个人如沐春风的,叫人看了心里就觉得喜悦:“他成绩好的很,听说以前在他们高中都是考全校前几名,人也有礼貌,会说话,以后肯定就是名牌大学生了。” 不像余和平,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见人就知道低头躲避。她至今还记得那天和梁成东去东河坐游船,碰见陶然,陶然还给她打招呼,那么懂事,和气,当时叫她多高兴,她都没想到陶然会主动理她。 他们县城的菜市场就在县高中南边的十字路口,那儿盖了个塑料大棚,两条街,一条街卖日用百货,一条街卖菜。他以前常去日用百货那条街买学习用品,卖菜那条街却很少去,因为那条街有卖鸡鸭鱼肉的,腥味臭味都有,街道也常年被两旁店家泼的脏水弄得湿淋淋的,他们从那过都捂着鼻子。这两年县政府整顿,好了一点,不过还是脏,路面也坑坑洼洼的。陶然到了那,怕他妈看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在大槐树底下站了一会,就看见刘娟推着三轮车过来了。 这时候日头已经毒了,街上没什么顾客,刘娟打算回去了。陶然赶紧躲进了书店里头,等刘娟过来,才从书店里出来。 他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伤感,背着包偷偷跟在后头。他们县城的路坡很多,尤其是快到他们小区的时候,有一段陡坡,没陶建国帮忙,刘娟每次都费好大的劲才能把车子拉上去。今天生意不好,剩下的菜比较多,车子也沉,到了坡那死活都拉不上去了,所有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拉上一段没了力气,车子就又倒了回来,来回几次,累出了一身汗,车子忽然一轻,竟然拉上去了,刘娟以为是好心人帮忙,用力把车子拉上去之后,一边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脸一边回头说:“谢谢谢谢。” 结果回头就看见陶然气喘吁吁地站在后面,一张脸潮红。她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 陶然“嗯”了一声,说:“我回来看看你们。” 刘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勉强笑了两声。陶然也不问她怎么去卖菜了,而是把书包放到车子上,从她手里接过车把,拉着往前走。 他虽然没干过活,到底是十八岁的男孩子了,力气比他妈大,不过到了坡口的时候还是得靠刘娟帮他。母子俩一起使劲,总算把车子拉上了最后一个坡,到了小区外头。刘娟说:“你没干过活,别累着了。” “没事。” 他们俩进了大院,陶然拿了书包上楼,却没见刘娟跟上来,于是又退了回去,见刘娟把一袋子青菜从三轮车上扛了下来,看见他下来就说:“你先上去,我把这菜也弄上去,不然太阳一晒都蔫了。” 陶然赶紧下来帮她,刘娟说:“沉。” “没事。”陶然脸色通红地背着那袋子青菜上了楼。刘娟转而就去扛另一袋子。到了家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刘娟忙着给他倒水,擦汗,陶然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说:“妈,你真把我当客人啦?” 刘娟笑了笑,眼圈有点红,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陶然说:“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六叔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听到的。” 刘娟抿了抿嘴唇,说:“我们也是怕影响你学习。” “我知道。” 陶然心里一直压着一座山,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都摊开了说,他反倒觉得没什么,其实一开始就该告诉他爸妈他已经知道了,让他们知道他没那么脆弱,扛得住。 刘娟便把下岗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刘娟就哭了,其实她心里一直憋着,既有对现况的心酸委屈,也有对未来的恐惧不安,陶然只是眼圈有点红,脸上没什么表情,表现的很淡然。刘娟见他这样,心里安慰了一些,说:“你别看妈卖菜,还挺赚钱的,比原来上班赚的多,也不算辛苦。” 陶然点点头,没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没什么资格对他妈说别干了,太辛苦,也没办法说当时他看着刘娟使劲浑身力气怎么都不能把车子拉上去的时候他心里多酸。 这就是现实啊,现实就是需要他爸妈吃这些苦,他能做的只有不让他爸妈白吃苦。 “我爸呢?” “他找到工作了,和以前的同事一起干活呢,中午不回来,晚上才能回来。” “在哪儿干?” 刘娟犹豫了一会,笑着说:“你明才叔和他一块包了个活,招了几个建筑工人一起干,帮人家盖房子,算包工头吧。” 她怕陶然多想,于是便又说:“做包工头赚的多,如今到处都在盖房子。比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