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差不多,只是比高粱高。吃的就是它的桔杆儿瓤里的汁儿,要把外皮儿扒下来,嚼里面的瓤,把甜味的汁水嚼完了,再把瓤吐出来。 味道挺甜的,只是总嚼得满嘴都是甜杆儿瓤的渣渣儿。有哥哥姐姐们在,扒甜杆儿的事儿肯定用不上明子自己做了,她向来是享受现成的,还都是上面几节最甜的才给她吃,根上两三节不甜的,才是姐姐们的专享。 小哥他们那一拨儿,可没那个耐心烦儿扒着甜杆儿吃,只是把最外面的叶子去了,直接就上嘴咬了。那个皮儿硬得很,咬不好就会把嘴唇割破的,明子总是心惊胆颤的看着他们直接上嘴咬,然后再看着他们就着嘴唇上的血直接就把那甜杆儿汁给吃了。呃…… 这活得也太糙了。 还有一种水果,明子也没见过。叫菇娘儿。有黄的,和红的。黄的有樱桃大小,红的比杏子小一点。黄的甜甜的,很好吃。红的要到冬天的时候,才能吃,不过也不怎么好吃,很苦,但是它能做药材,直接带着皮儿泡水喝能治病的。治啥病明子就不知道的。反正进了冬天的时候,娘时不时的就给全家泡上一暖壶红菇娘儿水喝,说是降火。 有时候,明子真觉得自己上辈子生活在城市里的三十几年真的是白活的,啥都没见过似的。农村最普通的这些水果不但没见过,听都没听过。庄稼地里的秧苗也就认识玉米高粱向日葵那么几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就是她这样地。 东北的夏季很短,能吃新鲜蔬果的日子满打满算的也就三个来月。其余的时间就只能跟白菜土豆死磕了。所以,这几个月有蔬果吃的日子,真是分外的珍贵。 七月的时候,杏子已经熟透了,去年明子爹从果园买回来的杏子树,已经接果儿了,树长得还不大,果子却也不少。一天总给找到十个八果熟的,几个小的总给分上几个。 某一天晚上,生产队开完会,照例全屯人到场院上跳中字舞,二姨家邻居那小脚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都躺地上了,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样子很吓人,有年岁大的老人说,这是抽疯了,又是喊又是叫又是掐人中的折腾了好半天,人才缓过来。 这时候的人,都迷信,好多围观的人就说,那高家婶子是被狐仙或是黄仙上身了,这是下来神儿了。 明子听着觉得可慎得慌了。 人救过来了,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能想到,第二天,小文哥能作出那么大的新花样儿来。 第二天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家里还都在屋里歇着消食儿呢,就听到院子里有哼哼呀呀的声音传进屋,开始大家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过了一会儿,才听出来,是小文哥的声音,他吃完饭就跑出去了,怎么又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声音还是传进来。大家伙出去一看,园子里站了一帮半大孩子,正围着家里杏子树傻乐。再一看,小文哥正骑在杏子树的树丫上,全身抽搐般的乱抖,嘴里还哼着奇怪的调调。 那杏子树才是三年的小树儿,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晃啊,树上那杏子掉了一地。 “小文儿,你干什么呢?赶紧给我下来!”明子爹看那一地的杏子,气得不行。 “我给大家伙跳大神儿呢。”小文哥看了爹一眼,回了这么一句,根本没下来,接着跳。 在杏子树上跳大神儿…… 这孩子作的呀…… 不一会儿,周围几家临居都听到了,都出来看热闹,那颤抖的杏子树,加上抖得跟筛了糠似的小文哥,那场景,别担多搞笑了。大家伙都笑得不行了。隔壁八奶奶笑得真打跌,边笑边说,都尿裤子了…… 明子爹是看得又好笑又生气,到底随手拿了烧火棍出来,去撵小文哥,要揍他。 小文哥一看爹真急眼了,这才害怕,从树上跳下来,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 当天晚上都没敢回家,跑二姨家跟着一堆表兄弟挤了一晚上。 可是那棵杏子树是遭了殃,树上都没剩下几棵杏子了。明子跟几个姐姐捡好好半天,才把地上的杏子都捡起来。 得,原本能吃到七月末的,这回好,两天吃不完都得烂了。爷爷和爹娘还有大姐二姐也不用舍不得吃给小的留着了。 小文哥第二天回来,到底也没躲过一顿胖揍,不光是因为他这么学人家老太太让人多尴尬,还有他又把裤子磨破了,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