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就觉得,这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说得还真对。后来再想想,也是啊,三哥性子像二姨,老实本分,心善到有些软弱。四哥嘛,除了长得像二姨,别的,还真没有像的地方。要说起来四哥那长相,还真是,明子活了两辈子了,上辈子资讯爆炸,什么样儿的帅哥没见过啊。那在明子看来,四哥也绝对算得上帅哥了,还是大帅哥,长的是真精神啊。 至于是不是相由心生啥的,明子就呵呵了…… 明子爹不在家,家里的活儿就是爷爷和二姐是主力了。爷爷今年六十六了,身体特别硬朗,但是毕竟年岁摆在那里了。好在,夏天也算是农闲时间,并没有多少农活儿要干,就是园子里瓜果蔬菜除除草浇浇水啥的。地里也是锄草,但是并不用每天都去。平常爷爷干得最多的活儿还是捡粪肥。 高官屯小,整个屯子范围内的坝长也不到五百米,几天就修完了。高官屯的引松坝就修在明子家的门前,跟明子家的园子只隔了中间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其实严格说起来,修也都不能叫坝,只是挖了个宽四五米,深七八米的大水沟罢了。每天有几百个民工在干活儿,都是外地过来的,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不让民工在当地干活儿。 水沟挖完了,两边儿的土啥的,收拾得实在算不上太干净,这些事儿人家修坝的可不会管。只能生产队自己处理了,生产队要求全部社员都要参加劳动,收拾沟边儿的废土。明子爹不在家,就剩下二姐和爷爷是社员了。爷爷原本只是看看库房喂喂猪的,这回也得跟着一起干活儿。 有一天上午,爷爷正在挑土,突然身边停下个人,叫住他。那人看穿着就是个干部,四十岁上下,慈眉善目的,推着自行车,“老爷子,跟您打听个道儿,三道沟怎么走啊?” “沿着这条大坝沟一直往东走,过了两个屯子,你再打听,往北去就是了。”爷爷很热心的给他指路。 “你今年多大岁数啦?怎么还在干这些活呢?”那人没有马上就走,反而跟明子爷爷攀谈起来。 “六十六啦。生产队统一出工,不干不行啊。” “您都六十六了,还在生产队呢啊?” “家里就一个儿子,劳力少。” “啊,这样吧,大爷,您老今儿个帮我指了路,我得谢谢您哪,今天晌午我请您吃饭吧?等我去三道沟办完事儿回来,咱们还在这儿汇合,中不?” “啊?”爷爷有点懵,不过是指个路,一句话的事儿,这是要闹哪样啊? “那咱们就说好啦,我在这儿等您老哈。咱们晌午见。”那人说完,也不给明子爷爷拒绝的机会,上了自行车就走了。 爷爷被这莫名其妙的善意弄得心里没底了,明子爹就不在家,他也没人能商量。就去问高队长。“他二姨父,你说可咋整啊?” “他请你吃饭,那就去呗。怕什么呀,咱也不图他什么,也没啥让他惦记的东西。”二姨父倒是干脆。 爷爷一想,也是,自己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老头儿,人家能图他啥,那就去呗。反正不吃白不吃。 于是那天中午,爷爷就去了跟那人约好的地方。 那人也没带爷爷去哪吃饭,也是,这年头儿连个饭馆子都不带有的,又是农村,上哪吃饭去啊。他是自带了几包点心来的,就坐在路边儿上,跟爷爷一边儿吃一边唠嗑。 晚上爷爷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好几包点心。那人买了那么多,他俩一顿才能吃多少了。明显就是特意给爷爷买的。又是槽子糕又是蛋糕的,还有油茶面,炉果。这是恨不能把兴隆镇里大供销社能买到的点心每样都买了吧? 爷爷说,那人是县里的干部,到三道沟找引松工程的现场指挥汇报工作,遇到爷爷,觉得他这么大的年纪挺不容易的,这才给爷爷买了这些吃的。 明子娘听爷爷说过之后,当时没说什么。等明子爹出民工回来,到底跟爹说,让给爷爷退社,不干了。都让人笑话了…… 这一年暑假的时候,三姐士敏再一次以一分之差落榜。终于决定不考了。跟士安大哥一起上高中。这一年,她十八岁。 明子也上六年级了,不再跟顾向北做同班同学,改做他学姐了。但是那一园子地瓜,她可还一直盯着呢。开学合也时不常的和老姐还有小文哥一起,放学先去看看地瓜的长势再回来。 说起来,冷家屯在学校的正北六七里路,高官屯在学校的正东六七里路,如果先到冷家屯再回高官屯,等于要走十六七里路。这距离可不短了,就是跑跑停停的,也够他们三个才十来岁的毛孩子走上两个多小时了。再加上在顾向北家里再待上个把小时的。学校三点半放学,他们几个回到家,都得晚上七点了。 夏天天黑得晚,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入了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