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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臣前回也说过,臣保护殿下天经地义,别说是腿伤,哪怕赴死也是应当,臣也不会因为腿伤去怨恨殿下,”徐简说到这里顿了顿,斟酌了一番,又道,“臣在面对殿下时,的确有些不自在,从前理不清其中思绪,但您刚刚有一句话让臣茅塞顿开。

    臣不是逮着机会就想掀殿下的底,而是,臣始终弄不清楚殿下还会不会出岔子。

    臣是真的被殿下惊着了,时不时会想,倘若当日没有察觉殿下出关、又或者追出去没有找到殿下,还有他身处乱战当中、臣却没有发现他、以至于他受伤甚至……

    臣怕一个不周全,就让殿下身处险境之中。

    不在殿下身边行走时还好些,现在天天在衙门里陪殿下观政,臣就很紧张。”

    圣上认认真真听徐简说。

    听到了心坎里,他摸着胡子,心境起伏良多。

    他能理解徐简说的这种“紧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像他自己,时不时的,他也会想,倘若那日不与夏皇后置气,那日没有把所有的侍卫与武僧都带下山……

    他也就只能想想那些,因为结果已经确定、他无法挽回了。

    可若是换一种状况呢?

    大火被救下,夏氏也还在,一切都很“安稳”,他就能真的安稳吗?

    午夜梦回,他得做好几次“救不回”的噩梦!

    同时,他也会紧张,紧张到让夏氏身边时时刻刻都是数不清的宫女嬷嬷侍卫内侍,容不得一点儿差错。

    这就是人心。

    会后怕、会瞻前顾后。

    正因为邵儿曾给徐简折腾了一次“性命堪忧”,徐简才会这么紧张。

    “你得松弛些,”圣上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劝解道,“这里是京城,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邵儿生事,他也就去换个酒,不可能像在裕门一样冲出关就遇着性命危险。

    你是臣子,你跟他观政,你上衙下衙还不够?

    你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他身边还有内侍侍卫,那是他们的活儿。

    你这么怕邵儿出差池,朕把你调东宫去看着他,他没什么事,你能把自己给愁得累死了。

    你听朕的,邵儿有做错的、不听劝的地方,你直接来跟朕说,别闹得这么复杂,让皇太后都得跟着担忧。

    散衙了,别总操心邵儿,你找处得拢的人、找清略他们去吃酒,或者找宁安说话。”

    徐简一一应下。

    道理说通了,圣上舒畅了许多,没有再留徐简。

    等曹公公送徐简回来,圣上叹道:“朕看他现在就是太闲了。”

    徐简打小就辛苦。

    要念书、要习武,十三四岁就能让徐莽带着他上阵杀敌,足以看出他下了多少苦功。

    而所有的苦功,都是时间累积起来的。

    一天天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念书练武,挤得满满当当。

    那是徐简熟悉又习惯的生活,有朝一日全变了,可不就得闲着了。

    不闲?

    不闲就不会看乐子了。

    “您就是惜才,”曹公公道,“虽不能边关奋战,但您相信辅国公在朝堂上也能有一番作为,您才不愿意让他真的闲散着。

    千步廊观政,在太子殿下学习领悟之时,也是您给辅国公机会、让他能完整里接触政务,往后能扛大梁。

    以国公爷的聪慧,一定能够明白您的这份心意。”

    圣上点了点头。

    曹公公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明明徐简的成长经历中从未接触过多少文职,徐莽给他安排的亦是领兵打仗、走武将路子。

    但是,也讲不清是为什么,圣上就有那么一种感觉:边关大将的路走不通了,但辅政的路子,徐简会有能耐走得通。

    朝廷上下,从御前到地方,官吏们各司其职。

    很多职位不一定要一个明确的人,换个人过去、锻炼一阵子都可以顶上。

    朝廷当然不能缺少那些数以万计的普通官吏,可同时,他也确确实实更稀罕能操持整理全局的那一双手。

    那是真正的栋梁之才。

    曹公公观圣上神色,揣度着他的心思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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