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慎、万塘他们在忌讳什么?自然是忌讳邵儿,忌讳他。 君臣相处,本就是如此的。 都说“妄图揣度圣意”是罪过,但其实并非那么一回事。 一丁点不揣度他的想法,那是没把圣上看在眼里,欺负“小主子”。 揣度了又揣度不明白,那是太蠢了,日理万机的,谁耐烦天天跟一群蠢货打交道?把天下大事压到蠢货们脑袋上,老百姓还能不能过好日子了? 圣上喜欢会揣度的,更喜欢揣度得明明白白的。 这一次,单慎和万塘显然是揣度明白了,可圣上还是不太舒畅。 究其原因,邵儿不争气。 闹出这些事情来,弄成这幅局面,不说他这个当爹的替邵儿在收拾残局,查案子的这一个个也是。 徐简先前就不得不想出造两块假金砖的法子来了…… 养儿子,替儿子收拾,情理之中。 君臣相处,徐简以前也讲过,救殿下是应当的。 可情理也好,应当也罢,怎么也得有个尽头,不能长久如此下去。 或者说,起码得是真真切切、天大的事。 而不是陈米胡同乌七八糟多提两句连老脸都臊得慌的事。 邵儿年轻,但也没有那么年轻了。 同样是收了性子好好观政做事,徐简看着越来越像模像样的,邵儿却不知道轻重! 这都不是把邵儿叫到跟前、骂一通能解决的问题了。 “有线索就查,没线索也只能搁置,”圣上清了清嗓子,“单爱卿拎得清,随他去。” 徐简应了声“是”。 圣上打量了徐简两眼:“刚早朝时,朕看你笑了。” 徐简道:“臣觉得万大人说得很有道理。” “行,比之前长进,”圣上舒了一口气,“没说不让你看乐子,端得住就行了。” 话说到这儿,徐简心知差不多了,干脆把话题带开:“要娶媳妇了,不能没有长进。” 提起高兴事,圣上放松许多:“对,过一阵就要放小定了,准备得怎么样?” “安逸伯与伯夫人做主,”徐简答道,“我反倒没什么事。” 圣上又问:“与宁安处得怎样?” “有些时日没有见过郡主了。”徐简道。 圣上了然。 未婚夫妻,见一面说难不难,说简单也没多简单。 尤其是小定日期定了,上门去不合适,把人请出来也不合适。 转头看了眼曹公公,圣上问:“皇太后这几日有召宁安进宫吗?” 曹公公不晓得,忙出去问了。 等消息的工夫,圣上随口又问了徐简几句。 知道徐缈搬回府里,与安逸伯夫人一块准备小定,他微微颔首。 有人操心总是好的。 徐简也愿意让亲生母亲操心。 不似先前,根本不让刘靖插手。 不多时,曹公公进来回禀:“郡主明日下午进宫。” 圣上听完,对着徐简道:“听见了?” 徐简起身谢了恩。 圣上满意点了点头,示意徐简告退。 曹公公把徐简送出去,回到御前给圣上添了茶:“这门亲事真是指到国公爷心坎里去了,还不止,小的觉得郡主也很满意。” 圣上哼笑了声:“朕这个媒做得真不错。” 离开御书房,徐简不疾不徐往外走。 他也没有胡说,确实有些时日没有见过林云嫣了。 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得更谨慎些了。 逼着对方两次断尾,同时亦等于把自己摆到了明面上,那厢若有人盯梢…… 徐简不怕人盯他。 他现在身手是不够灵敏,却也不是原先坐轮椅、出行困难的时候,想盯住他不是简单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