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简不是什么痛得睡不着,他就是绷着,人不放松,以至于睡也睡不安生。 这会儿可能是不想她恼,又或者是适应她在,没那么绷着,倦意就重许多。 只不过,如此密不透风的屋子,还没有凉爽起来的天气,确实不是能酣眠的地方。 没睡多久,徐简额头上就又是一层汗,应该不是痛,就是闷出来的。 林云嫣捏了下袖中的帕子。 那帕子早就汗涔涔的了,擦了也白擦。 轻手轻脚起身,她绕过屏风,去对侧次间里看了,从架子上取了块干净的帕子回来。 手上动作轻,动静也小,林云嫣印了印徐简额头,又看向他的手。 她记得,徐简的手上也全是汗。 不过,擦手与印额头不一样,以徐简的警觉,怕是一动就醒。 林云嫣干脆不动,自己也歇了会儿,听着喧嚣蝉鸣,心却比很多时候都静。 徐简也就打了一会儿盹,一刻钟多些,自己就睁眼了。 林云嫣把帕子递给他,让他擦擦手上脖子上的汗。 徐简有些惺忪,开口比较随意,简单两个字:“你呢?” 问完,就见林云嫣面上一红。 她皮肤白,羊脂玉似的,稍一点红霞就格外明显。 “我什么?”她问。 徐简这时候醒过神来了,自己就笑了下:“没什么。” 他不招她,她先前也不会后脖颈全是汗。 这事儿不能细问,问多了,刚那一会儿就白休息了。 徐简干脆与她说正事:“岳大夫治伤,我感觉是可以,也就这几天看着厉害些,过一阵慢慢就缓过来了。” 林云嫣听了,又问:“你原也没打算好好治,现在看来,倒是比我想的要配合。” “不是没打算好好治,”徐简道,“再怎么治,也不可能跟没伤时候一样,这一点,我清楚、大夫清楚,你心里也清楚。 原想着,既差距不大,也不用特特折腾,万一折腾错了方向,那就更麻烦了。 但现在看来,还算行。” 林云嫣低低应了声。 她知道徐简说得“行”是什么,是千步廊、是御书房。 当初伤的时候,具体经过缘由都压下去了,传言不少,却也没个准信。 现在治伤,再一次把旧事搬出来,虽然各处依旧雾里看花,但挑了明灯的人心里都有数。 灯照着,挥动着,雾也就慢慢散开些。 这也是林云嫣今日来辅国公府的理由,罪受了,好处总得收到。 道理归道理,林云嫣也是打心眼里担心徐简的伤。 “痛成这样,真的不碍事?”说着,她转头看向屋门方向。 知道外头有参辰守着,但林云嫣还是放低了声音,甚至更靠近了榻子一些:“虽说久病成医,但总归不是大夫。你确定这么治可行?” 人的感觉,很多时候其实是靠不住的。 从前徐简的伤情恶化时,他们也找了很多大夫,亦有感觉治疗有效的时候。 可兴许就是那种“有效”骗了徐简,等身体意识到无效、甚至更糟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次呢? 徐简看了眼右腿,想了想,道:“先前也没骗你,就是看着凶,其实真的还好。岳大夫、或者说章大夫,我想试一试。” 既说到了这儿,徐简少不得与林云嫣说一下与章大夫的沟通。 他的来由,晋王府那儿的状况,各种猜测与推断。 林云嫣仔细听了,又与他说了些自己的看法。 说着说着,心里起起伏伏的,五味杂陈。 她知道徐简艰难,治伤这个决定,对徐简来说格外艰难。 徐简之前跟她说过,他对腿伤适应了,甭管是不是用来宽慰她的话,但开始治就是一场赌。 赌赢了也就是恢复一些,赌输了,他又得落到坐轮椅的地步。 这个决心真不容易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