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嫣道:“我记得大姐说过,那时候你总听到一个声音,一遍遍告诉你不要嫁给苏轲,你还记得那个声音吗?” 林云静的笑容凝在了唇角。 她眨了眨眼睛,许久都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前头那一句“讨答案”,她其实未必能对得上,可先后摆在一块,记忆便清晰了些。 “我只见过辅国公一回,就在轿厅那儿,我甚至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我确实听见他说话了,”林云静握着林云嫣的手,闭着眼睛再次回忆了一遍,“很像,和那个声音很像。” 她有七成把握,但同时她心里更多是不解。 她与苏轲有婚约的那一会儿,他们诚意伯府和辅国公府都没有什么往来。 她到底去哪里、又为何会听过那个声音? 而且那声音还在阻拦她嫁给苏轲。 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当然,林云静更担忧的还是林云嫣。 “我不认识他,”她道,“我也不晓得为什么……” 林云嫣却是笑了:“我知道,放心。” 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过是走了太多的路、经历了太多次的重复,在这段历程里埋下了一块碎片。 不知来处、不知细节,却也深深刻了下来,在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垫在了陈旧地、不知道反复走过多少遍的青石板地砖下,让他们再一次踏上来的时候,没有再被泥水溅湿鞋子。 给了他们足够的幸运。 也正是这份幸运让林云嫣能坚持着去相信徐简说过的,能走通的。 被窝太暖了。 一夜未眠的人终是迟迟来了困意。 林云嫣想再撑一撑,用力抿了抿唇,下唇有她咬开的伤口,痛得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林云静问。 “没事。” 指尖探出被窝,在唇上按了按。 轻轻柔柔的,林云嫣不由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吻,克制的、温和的,带着血的味道的吻。 她想到了徐简说的“放弃过”,想到他孤身走过的岁月,想到他的畏惧与坚持…… 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算什么好蚂蚱? 她都不知道,只有徐简在蹦跶。 舌尖划过下唇,她能清楚地回忆起他的呼吸与温度,她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破土。 “大姐,”林云嫣笑了下,闭着眼睛,轻声道,“还有十天了,我很想嫁给他。” 林云静跟着笑了起来。 “真好,”她道,“真好啊。” 天边露出鱼肚白时,林云嫣终于睡了过去。 林云静没有起身,就陪着她。 辅国公府里,徐简换上朝服,准备上朝去。 岳大夫收拾着药箱,嘀嘀咕咕地念叨:“也不知道逞了什么能,要不是老夫这膏药好使,这会儿能不能站直了都两说。仗着年轻就硬撑,顾念顾念这伤腿吧,受不了几次折腾。” 徐简听着好笑。 他知道轻重,也晓得岳大夫能耐。 “放心,”他道,“没有下次折腾了。” 他再敢翻一次诚意伯府的墙,小郡主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再者,还有十天,人嫁过来了,他也没必要去翻了。 不过,今晚的交谈多多少少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简知道林云嫣敏锐又聪慧,迟早会把那些事情串出个结果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偏那个状况下,再瞒也没有用,只能顺着都说了。 他自己其实无所谓,于他而言,都是已经发生的、过去的事情,他是不愿意让林云嫣多思多想。 小郡主心肠软,这一夜还不晓得几时能睡踏实。 天快亮了。 廊下点了一夜的灯笼暗了许多。 成喜穿过长廊,推门进去,就见主子对镜整理着衣袖领口。 “昨儿下午,辅国公与夏家小公子吃茶吃酒,到三更送到恩荣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