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没有。 林云嫣莞尔。 聪明人就是方便,都不用多关照。 徐简晨起肯定不上朝,除了圣上那儿,其余各处说不定都会有人来探病,但凡是个转不过弯的,张口说什么“昨夜围场给国公爷用了什么药油”,落到心思缜密些的人耳朵里,到底是“多一事了”。 确定那药油对徐简没有什么影响后,岳大夫再次细细诊断了,而后着手替徐简缓解。 温热的帕子捂腿,之后又施针,一根根银针没入皮肤。 照顾好了徐简,岳大夫又给林云嫣请脉,确保她没有冻着累着以至生病。 等这厢忙完了,他道:“得有三刻钟,老夫先去看看参辰,等下再过来。” 林云嫣道了声谢,送走他后,便在榻子边坐下了。 徐简抬眼,轻声道:“你先去寝间睡吧。” 林云嫣摇了摇头。 困乏自是困乏,但真让她去睡一觉,大抵是睡不安稳的。 “你闭目养会儿神,”她道,“我想睡了就去。” 徐简没有勉强她,又合了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林云嫣拿了帕子,轻轻替徐简按去额上薄汗。 她知道徐简是真的累了,他们是故意算计李邵,但徐简也是真的禀着那股劲儿拼到底了,要不是累成这样,他怎么会明明痛得冒冷汗,还会睡过去呢? 就是睡得很不安稳。 林云嫣怕他梦中蹬腿,挪了挪位子,一只手搭在徐简的膝盖上,确保他一旦动弹自己能立刻按住。 另一只手,落在徐简的手上,轻轻与他十指相扣。 在围场里时,她其实去看过那只黑熊。 黑熊早已经死透了,一动也不会动,但只看它的体型就知道绝对不好对付。 甚至,它似乎比徐简昨儿给她比划过的更魁梧,让人心惊肉跳。 这样的一只野兽,被徐简生生砍下了一条胳膊,哪怕那时候它已经被耗得精疲力尽了,但跟它耗的徐简,一样是疲惫不堪。 那般艰难状况下,依旧被徐简抓到了机会。 参辰怎么说的? “算准了的。” 多难啊,在那种状况下想要算得准,实力、运气,缺一不可。 是了,徐简把这熊说成“现在小一些”,在他曾经经历过的四年后里,面对那只长得更大的熊瞎子,他又耗费了多少心血? 光是想像,林云嫣的呼吸都堵得慌。 很难、很辛苦,她之前就知道,眼下又是时时在体会,但她更明白,“来之不易”。 这一年多的成果来之不易,今日的战果也来之不易。 她要做的、能做的,就是把这份战果扩大,对得起围场里的奋战。 倏地,徐简的右腿抽动了下,林云嫣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膝盖。 徐简似是睡梦里察觉到了,模模糊糊安慰她:“没事,真没事的……” 林云嫣垂着眼帘,柔声细语顺着他:“好,没事。” 时辰差不多了,岳大夫才回来。 “参辰都是皮肉伤,御医先前处理得也没问题,养一养就行了,”他道,“玄肃没伤着,就是累了,老夫看他睡得挺好。” 林云嫣放心了。 岳大夫起针时,徐简醒了,人依旧疲惫,眼神倒是清明许多。 “除了这条腿,国公爷身体底子好,不至于受冷起热,睡个安稳觉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岳大夫道,“腿上现在看不出来,过一个时辰会泛淤,得过几天才消。” 林云嫣对此倒也算满意。 自然呈现出来的青肿,比靠药油装出来的强,再说了,大白天的,不似昏黄油灯光下好糊弄。 等主屋这儿吹灯,马嬷嬷估摸了下时间。 再过会儿,差不多都要到了平日国公爷起身上朝的点了。 这让人担忧又紧张的一夜,总算要过去了。 马嬷嬷回房,稍稍打了个盹,也就起来了。 徐夫人那儿早早使人来问状况,听说小夫妻两人还未起,也没来打搅他们,之后只请了岳大夫去后院,详细问了伤情。 岳大夫实话实说,如此折腾一日,肯定会有影响,只能说尽力再治一治。 又说,得亏先前治了一段时日,伤势减轻了许多,要不然,即便在雪林里咬牙坚持下来了,那右腿大抵也要全废了,别说再盼着好转,能支着拐杖自己走路就阿弥陀佛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