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顾恒身边时,圣上停下脚步,沉沉看了他两眼,看得顾恒后脖颈一阵冷汗,这才抬步走了。 李邵跟着他,怒气冲冲的,见父皇走远了几步,才压着声音问顾恒:“你和徐简也有交情?” 顾恒垂头不答。 李邵摔了袖子走了。 等仪仗离开,压抑的金銮殿里顷刻间热闹起来,相熟的官员议论纷纷。 李邵听到了那厢动静,火气越发难忍,快步追上圣上,一起回到御书房。 等圣上更衣的工夫,李邵坐在那儿,把这两天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徐简、肯定是徐简在惹事。 他得让父皇知道,徐简在背后,做了那么多对他不利的事情! 第377章 朕看你是心眼小(两更合一求月票) 圣上换了身常服,在椅子上坐下来。 见李邵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圣上先晾了晾他,只与曹公公道:“朕有些饿了,小厨房里可有备着吃食?” 曹公公便道:“有清粥,还有些腌菜,是了,有鸡丝。” “就这些吧,”圣上道,“你让人去取来,朕随便垫一垫。” 说着,圣上又看向李邵,问:“邵儿呢?要不要陪朕用个粥?” 李邵急着和圣上告状,可又不能直接忽略问题,便道:“儿臣陪您用粥。” 圣上微微颔首。 曹公公出去交代小内侍。 李邵见此,只能耐着性子坐着。 再着急,也不能不挑时候。 粥很快会送来,这点时间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被打断,得等一等。 圣上移步侧间桌边,李邵跟着过去,内侍已经摆了桌。 李邵等圣上动筷子之后,也端起了碗,哪怕不饿,还是着急喝完粥。 等放下碗筷,他正欲开口,却被圣上淡淡扫了一眼。 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食不言。 这不是父子两人喝酒吃肉唠几句家常的时候,父皇现在并不想说话。 如此,李邵又只能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等圣上吃完了,两人回到书房那侧,圣上坐下来打量了李邵一会儿。 “邵儿,冷静了吗?”他问。 李邵一愣,嘴上忙道:“儿臣没有不冷静。” “是吗?”圣上又问,“朕看你在金銮殿时、憋了一肚子的火,朕且问你,一碗热粥下肚,冷静了吗?” 李邵的喉头滚了滚。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李邵也是这样。 从最初急着向父皇告状,到一次次被打断,那股子火气其实已经小了很多,可要说完全灭了,也断然没有,从大火转为小火、温着炖着,依旧在灼着五脏六腑。 “如您说的,儿臣早朝时的确不够沉稳,若不是您拦着,儿臣大抵要失态了,”情绪变化了,李邵开口时便没有那般用词激烈,反而迂回起来,“今日两位御史,以及顾大人说的话,实在让儿臣心里不舒服。” 圣上靠着引枕坐着,只看神色、完全看不穿他此时心情。 “为何不舒服?”圣上问,“裕门关的事,他们说的也都是实情。你的确扮作兵士悄悄出关,也的确是徐简在两军交战时把你救回来,是朕让徐简瞒下了真相,这几年也没给个具体的交代。” “他娶了宁安还不够?”李邵不由问,“若没有那些事,他凭什么娶宁安?皇太后会让宁安嫁给一年到头、守在裕门关不回京的人?” “这是两回事,一个国公,一个郡主,本就门当户对,”圣上说着,手指关节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两下,“说到底,你有错,朕也有错,御史们骂什么都是应当的。” 李邵抿唇。 脑海里全是御史的咄咄逼人,这让他那竭了的火气倏地又燃烧起来,冒了三丈高。 “父皇,儿臣想说的不是裕门关的对与错,而是那些消息为何会在千步廊传开?”李邵道,“来龙去脉知晓得那么清楚,只可能是徐简故意为之!” 圣上眼神沉沉:“邵儿,你想说什么?” “父皇,儿臣知道您很喜欢徐简,甚至因为裕门关的事情、格外包容他,您也说过,您想让他做儿臣的左膀右臂,可是,”李邵深吸了一口气,“儿臣以为,徐简另有想法,他对儿臣可没有那么忠心。” 圣上冷声道:“徐简对你不忠心?那他对谁忠心?” 李邵想说什么,又被圣上赶了先:“战场上舍命救你、不算忠心?围场上不顾旧伤救你,也不算忠心?邵儿,你该庆幸你没有在金銮殿里说这种话,否则有多少人要寒心?!” 李邵脸上刷白,但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