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一道办的。你了解得多些,再仔细与朕说说。” 徐简道:“朱倡行事独断独行,与王六年是老交情。 他把这条线交给了朱骋,朱骋听命办事,其他儿孙、甚至是他请封了的世子朱驰都瞒在鼓里。 臣当时试着挑拨过朱驰与朱倡、朱骋的关系,看得出来朱驰对于被排除在外、以及被父亲弟弟连累万分气愤。 臣听说,直到砍头前,朱驰都在追问朱倡到底是为谁卖命,想当个‘明白鬼’。 以他那样被背叛,半月之间从国公世子到刀下魂,他若真知道内情,可不会老实赴死。 拿那人名字与您做交换,留他幼子一条性命,哪怕跟着流放的女眷也好过砍头。 就算真不知道名字,只要手里还有一丁点能用作交换的线索,他都会喊着跟您谈条件。” 圣上呵地笑了声。 倒不是愉悦,却也听进去了。 他不熟悉那个朱骋,但他熟悉朱倡,也召见过几次世子朱驰,对这两人的脾性还是有所掌握的。 朱驰看似老实、听朱倡的话,实则有他的胆大妄为,以及一脉相承的自我。 徐简说得对。 朱驰但凡有点儿线索,都会拿来给幼子换命。 朱骋又是只知王六年、再不知其他,真正死死闭嘴的知情者只有朱倡。 被先帝幽禁永济宫十几年了的李浚,如今还有得到朱倡这种全家砸进去的“奉献”,的确不太像。 可要说其他有可能的人选…… 圣上的眉宇又皱了起来。 “还有不死心的人,是吗?”他问了一句,声音低沉。 不像是在问徐简或者曹公公,更像是在问自己。 “圣上,”徐简道,“臣想去一趟永济宫。” 圣上闻言畏冷,讶异地看着他。 徐简原就有见李浚的打算,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万事讲究证据,虽然臣认为那黑手并非李浚,但汪狗子这条线全指着永济宫,”徐简一本正经道,“所以臣想,有必要去当面问问李浚。” “朕那三哥……”圣上迟疑了下,“你没有与他打过交道,他那张嘴,你想从他嘴巴里挖消息只怕并不容易。” “臣自知阅历尚浅,也没有与他交锋的经验,”徐简起身,拱手请缨,“不过他身处永济宫,即便存了兴风作浪的心,大抵也没有兴风作浪的力了。 想来,就算臣落了下风,没从他口中找到线索反倒被他套了话去,他也没有用武之地。 反倒是他若当真以此做局,坐实了他教唆王六年等人的罪名,甚至他参与、策划了定国寺以及宝平镇的阴谋,您也能够名正言顺地处置他。” 圣上听完,又是长长沉默。 半晌,他道:“你说的是,万事讲究证据。你去试试也无妨。” 徐简过了明路,领命从御书房里退出来。 曹公公送他。 今日多走了几步,走到左右无人处,曹公公才压着声道:“那人既然如此周密,不让我们顺着汪狗子挖到他身上、预先做了那么多的防备。那冯尝那儿呢?国公爷,杂家想着,莫不是冯尝身上能查出来的东西也……” “不一定,”徐简认真说了自己的想法,“冯尝和汪狗子这种明摆着就来历‘危险’的人不一样,他本是一枚暗棋。 若不是他急功近利、被郭公公看出端倪来,想来也不会曝露身份。 再说,他在调到殿下身边前的宫内经历,也弄得干干净净的,从中挑不出明确的毛病来。 能看穿他、挑出他的刺的,全是曹公公的功劳。” 曹公公老脸一红。 功应该有一些,但他不爱、也不擅居功,被辅国公这么一赞,还有点不好意思。 “杂家,”曹公公哎呦一声,“杂家就是在宫里待得久了些,认得的人多了些……” “所以我想,那人要往殿下身边安插人手,也许是他自己、也许是他身边的人,一眼看不穿冯尝粉饰过的经历有任何不妥之处,”徐简又道,“恰巧在公公手上撞了个严严实实。” “听国公爷这么说,杂家安心许多,”曹公公脸上有了笑容,“实在是被那条狗连着的几号人弄得头痛,杯弓蛇影起来。” 定了定心神,两人继续压着声交换、整理了下线索。 说完了事,徐简舒了口气,缓一缓沉闷气氛,便打趣道:“公公不怕隔墙有耳?” 曹公公下意识又扭头左右看,视野之中并无人影。 他反应过来,失笑道:“国公爷莫要揶揄杂家了,以您的耳力,倘若真有人在近处偷听,早被您发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