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结不是对着殿下的,而是对裕门,对不能上阵的自己。 臣从小就被培养着怎么当一名武将,初上战场也是在裕门关下杀西凉人。 可上一次,臣是躺着被送回来的。 这一次,臣想骑马去、骑马回,弥补了、周全了,应该就都能放下了。 要不然这口气总梗着,做梦都是裕门关。” 第452章 我需要筹码(两更合一求月票)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 徐简说完后,圣上很久都没有开口,只垂着眼帘,一脸凝重。 真要细致分析、一条条去评说得与失,圣上想,他其实有一连串的话可以劝徐简。 又或者,更直接些,不让去就是不让去。 君命不可违。 可怀柔也好,强硬也罢,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下去了。 因为徐简说的是“做梦都是裕门关”。 这样的坚持,让圣上恍惚间看到的是他自己的影子。 他追查定国寺的真相,追寻了十几年。 这期间,没有人跟他说过利弊轻重吗?没有人告诉过他线索太少、困难太多吗? 太多人说过了。 而且,不用听别人说,圣上自己的心底里又何尝不明白那些道理。 可他就是放不下。 当年选择夺位、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定国寺,他不想放弃,而只有当上皇帝,他才能够把想转化为做。 年月变换,随着时间推移,答案愈发难寻,圣上无奈过、着急过,偶尔也想过是不是一辈子都找不到真相了,可他却从未放下过。 因为他闭上眼、做梦都是在宝平镇中抬起头来,浓浓夜色中黑沉沉的高山,以及那唯一的光亮。 通红的火光彻底印在了他的眼底。 正是因为自己品味过,听到徐简这么一说,圣上是真的“感同身受”。 徐莽在世时,很多次都向圣上夸赞过,说他养了一个好孙儿,说阿简年轻、经验不足,但假以时日,这个孩子能扛得住大顺的边关太平。 一般的君臣之间,臣子很少会这么“自吹自擂”自家子弟,但徐莽直来直去惯了,圣上也知他秉性。 再者,圣上也是看着徐简长大的。 早年前,圣上给李邵挑选伴读时也曾属意徐简,被徐莽拒绝了。 用老国公爷的说话,阿简就是个率军打仗的好苗子,做伴读会耽误他习武。 圣上依言允了。 永嘉八年,西凉东进。 安西将军府赵老将军一家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西凉人虽叩开裕门关口,却也暂时无力东进。 徐莽率大军出征,苦战数月收复裕门,退敌千里。 初出茅庐的徐简也用他的战功向圣上证明,祖父的眼光没有错,教养也没有白费。 大军返京,徐简依旧留守裕门。 直到永嘉十年徐莽病故,徐简匆匆处理好祖父的身后事,开口又是“回裕门”去。 因为两军依旧摩擦不断。 圣上记得很清楚,他当初就不同意。 还是徐简,在金銮殿上“墨绖从戎,古来有之”,“金革之事不避”,说得慷慨激昂,说得御史们都感动不已、纷纷站在他一边,替他请命再赴边关。 就这个性子,这份坚持,说徐简心中不牵挂裕门,圣上都不会信。 是啊。 徐简打小习武念书,就是为了要镇守边关,这是他的初衷,人的初衷岂能随随便便放下呢? 腿伤断了徐简的梦,也曾凉了他的心,现如今腿伤日渐好转,而裕门战事再起,徐简请缨亦是情理之中。 再多道理、再多利弊去劝说,且不说圣上自己这个“前人之镜”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他也清楚,说出什么花样来都没有用的。 良久,圣上问了一句:“想好了?” 徐简目光灼灼:“想好了。” “你既如此坚持,”良久,圣上叹了一声,道,“朕不会阻拦你,但你自己说服宁安、说服皇太后。” 徐简抿了下唇,眼中露出几分笑意来:“郡主很明白臣的想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