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枫似是说到了兴头上:“能让圣上念念不忘,先皇后娘娘一定风华绝代,容貌过人。” 夏清知一怔:“为什么?” 庞枫道:“娘娘的脾气不是不太好吗?老爷说,他见到娘娘那次,娘娘不知为何发了好大的火。你们自家人难道不清楚娘娘脾气?” 夏清知愣住了。 他作为小辈,连娘娘的音容都不记得,哪里还知道娘娘性情? 只是,印象里有一次他听到父母说话,母亲好像埋怨过娘娘待人刻薄、杀气腾腾的,父亲又让她“少提陈芝麻烂谷子”。 夏清知呼吸一紧,在庞枫这里肯定不会承认,便脸色一沉,道:“庞兄这话说得不对,我若没有记错,娘娘性情端庄稳重,不会乱发脾气。” 这下轮到庞枫惊讶了:“夏兄不是不记得吗?” “听家里人回忆过,”夏清知一口咬死,又想起听李邵说过的,补充道,“圣上也说过娘娘性格沉稳,他年轻时急躁,都是娘娘在一旁劝着稳着,圣上从娘娘身上受益良多。” “是这样啊!”庞枫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我也是听那位老爷说的,老爷当时只是个当差的,想来没有弄清楚来龙去脉、误会娘娘了。” 这话还算听得入耳,夏清知面色稍霁:“定是如此。” “说来,我也更欣赏性格稳重之人,遇事能坐下来说明白,”庞枫抿了口茶,抱怨道,“不瞒夏兄,我祖母这一月里精神越发不好了。 她本身是个很讲道理的老太太,就是从我父亲出事后受了刺激,上一刻好好说话,下一刻突然开始骂人打人。 吵闹会儿,她自己又平静下来了,哭着跟我母亲赔不是,说拖累了我们。 我知道不能怪她,她是病了,不是故意折腾人。 她近来病状越发厉害,我看在眼里,束手无策,也心疼万分。” 隔壁雅间里,廖子听到现在,忍不住撇了撇嘴。 受刺激病了? 说的是庞家祖母,暗地里指的分明是先皇后! 这人真是居心不良,当着先皇后侄儿的面骂她是个疯子。 可偏偏,夏清知压根没有听出来,还在关心人家祖母的病能不能治得好。 廖子暗暗叹了声。 这叫什么? 这叫读书读耿了。 但凡平日多上街与人打点交道,也不会被这么牵着鼻子走。 难怪郡主让他上来瞧瞧这里动静呢,一瞧就瞧出这心怀恶意的庞枫来。 也是。 没有歹毒念头,无端端的,谁当面骂别人已故的长辈是疯子? 庞枫一脸凝重,连声叹气。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过,夏清知是不是“大智若愚”,听懂了装不懂,让他一拳头捶在了棉花上。 等又交谈几句,他能确定了。 夏清知当真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 庞枫只好仔细与夏清知解释起了病状。 “平日里一切正常,以前左邻右舍都夸赞我祖母与母亲,说是一对和睦的好婆媳,自家人处得好,与邻里处得也好。” “我祖母当真是极好的人,就是因为受了刺激才生病,会没有任何征兆突然犯病。” “发病时很凶,我母亲的力气都应付不了,只能让我把祖母捆在椅子上。” “一直吃药,大夫也配了些香料方子,说是宁神静心的,加以辅佐。” “王兄他们几个以前不还说我身上衣服熏香风雅吗?我哪有闲钱附庸风雅,是家里点香、熏染上了。” “别人家点香是玩,是兴致,我嘛,无奈之举。” 夏清知点头:“那真是太辛苦了。” “毕竟是自家祖母,”庞枫抹了一把脸,“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谁家有个得了疯病的都不会往外说,我平日也闭紧嘴,今天情绪上来了,夏兄莫要见怪。” 夏清知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往别处说。” 庞枫见他依旧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戳破了:“其实也不止我祖母,大夫说,不少人都有类似的毛病。 正常时一切都好,发作时有人喊打喊杀,有人突然冷言冷语发脾气,与平日大相径庭。 我祖母严重些,一月里犯个五六次,有人轻些,几个月或者半年一年才有一回。 唉,我没有别的意思,夏兄,先皇后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