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德荣长公主回来,这话题自然就止住了。 又说了会子话,长公主提出来想去静心堂探望晋王妃与李嵘。 皇太后自是应下,又让林云嫣陪着去。 两处挨得近,也没几步路。 德荣长公主一面走,一面与林云嫣说着话。 “我说我要去御书房里哭天抢地,也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六哥那性子,恼我一时、也不会恼我一世,”说着,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就是因此,我也很担心他。” 林云嫣听懂了:“您是指,圣上现在听了皇太后与平亲王的话,也认识到了大殿下的不足,有了决心,但过几年、大殿下示弱又服软,圣上兴许会……” “我见过浪子回头的,不说远了,就说保安侯那幺孙,他与徐简关系不错,是吧?”长公主道,“可我也见过很多冥顽不灵,光长岁数不长记性的,我话放在这儿了,邵儿就是这一种。有点小聪明,却没有大能耐。” 林云嫣抿着唇,听得很认真,却不给多余的评价。 德荣长公主并不在意林云嫣的反应,只自顾自说了会儿对李邵的不满,便到了静心堂。 晋王妃在佛堂诵经。 了却了一段心事,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道:“经文不可随意断,嫂嫂先念完吧,我又没有急事。” 晋王妃颔首表示听见了。 长公主又道:“宁安陪嫂嫂会儿?说起来李嵘人呢?我去找找他。” 林云嫣笑了下,应了声“好”。 目送长公主走出佛堂,林云嫣看了眼偏殿方向。 长公主说得对,得永绝后患。 只是这一劳永逸的事,她与徐简还是不掺和了。 毕竟,“安顿”完李邵之后,他们两人还有几十年漫漫人生路。 徐林两家还要在朝堂行走,不能“自绝于”圣上。 李嵘待在自己那偏殿里,见长公主进来,他唤了声“姑母”。 长公主走到他跟前,站定了:“你看起来比你母妃伤心。” 李嵘吃不准长公主的来意,并不答这话。 “父亲死了,难过是应当的,何况你们父子关系并不差,”长公主缓缓道,“或者说,很不错吧。” 李嵘思考着,道:“父亲做错了事,但父亲对我十分关爱,我……” “的确关爱,”长公主道,“我听说,那日在碧华宫,你看着那小片竹林看了好一会儿。李嵘,其实你去过你父亲的那处宅子吧?你知道他那窗外也是一片竹林。” 李嵘面色霎时间白了,眼神之中全是防备。 德荣长公主却是笑了起来。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她三分把握,诈了个十分成果。 “你父亲的死是李邵造成的,”德荣长公主按着李嵘的肩膀,“他让你回京中,不会没给留一点后招吧?你呢?你想替他报仇吗?” 李嵘避开了德荣长公主的视线,扭头看向佛堂方向,心里七上八下。 “不造反,不兴兵,只是简单报个仇而已,”德荣长公主哄着,“只靠你自然是不成了,但还有我。” 李嵘的心突突直跳,却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姑母,您为什么会想对付大殿下?” “大顺在李邵手里只会乱套,”长公主道,“总得有人替你皇叔父走一段难走的路。” 李嵘咬住了唇。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德荣姑母,但姑母有一句话说得对。 只靠他自己,有办法,却实施不了。 或许,该赌一把。 等晋王妃念完这篇经文,林云嫣上前扶了她一把。 两人往外走,正好遇着长公主与李嵘从偏殿出来。 林云嫣抬眸看李嵘,小孩子回避了她的目光,神色之中有几分不自然。 看来,长公主与李嵘谈过了。 那她就先等着看看成效吧。 另一厢。 毓庆宫里,李邵躺在床上,眉间满是郁气。 昨儿从御书房偏殿挪回来时,他就感觉到,父皇待他不及往日。 关心自是关心,也让曹公公一路照顾,但父皇心事重重。 这让李邵不安起来。 他不怕父皇生气,他很知道怎么平息父皇的怒火,可这么不痛不痒不远不近的,让他棘手极了。 明明这一次,他诛杀了李渡,他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