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一个披着斗篷的高大身影,左手提着菜篮子,右手提着油纸包的点心快步穿过大街,几个拐弯走到一个院门前,推门进去。 这是一个小二进的院子,白墙乌瓦,青石板冒着湿滑青苔,院里一棵歪七扭八的细果树,顺着墙朝院外攀去。 前院当中阳光最好的地方,明晃晃摆着竹藤编的一张长塌,一位模样俊俏的黑衣公子正懒懒躺在上面,拿着个凡间的话本子一边看一边偷偷锤着腰。 走来的斗篷人视线在对方腰上停留一秒,眼神闪烁地移开。 快步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锅台上,把油纸包着的糕点拆出来摆在碟子上,转头走出来,把榻上摆放着的昨日剩下的糕点替换成散发着奶甜香气,热腾腾的新点心,又伸手帮他扶了下垫在腰后歪斜了的软枕。 才开口:“......还是难受?” 左看右看,从头到脚主打一个体贴入微。 姜偃这才看了忙活半天的聂朝栖一眼,想起那天温泉池里的惨痛经历,眉心忍不住又跳了起来。 聂朝栖不肯跟他走,他要带人逃命,左想右想最后决定干脆把人打晕绑走算了。 但他修为不及聂朝栖,靠武力值打晕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姜偃想到了另一个把他弄晕的办法。 之前他为鲛人,聂朝栖为人身时,姜偃就发现鲛人情热期时体内燥热格外难熬,容易让人头脑发昏,他有时也会在床上昏过去。 现在聂朝栖是鲛人,他是人类,鲛人情热期较为虚弱敏感,这么一想,不就是说,这是个极好的不需要打架就能让聂朝栖失去意识的机会? 只要他一直缠着鲛人不松手,情热期的鲛人定是抵不住这般纠缠。 这都能给他想到,姜偃觉得自己简直就他娘的是个天才! 就是......就是这法子有点废他自己。 那日做到中途,聂朝栖就发现姜偃又开始藏在水下哭,他当他不知道,可眼泪是咸的,鲛人味觉灵敏,自然尝得出来。他分明都有些受不住了,却还是搂着他不肯撒手,本想停下抱人上岸,却又抵抗不住对方太过热情,就又顺着他在水下待了许久。 直到姜偃自己都没了力气,虚虚攀着他,在他耳边发出了一声细弱呜咽,聂朝栖才终于闭了眼,脑袋搭在他肩上晕了过去。 姜偃的计划按照预期成功了,他命也快折腾没了。 勉强给对方和自己套上衣服,姜偃草草在聂朝栖身上绑了根绳,眼下青黑,两腿打颤,像条死狗一样拖着人跑路。 路上无数次怀疑人生,最后还是跟个麻袋一样被拖在地上的聂朝栖看不过去,自己爬起来,一把抱起面容憔悴,有气无力的姜偃:“你想去哪?你说,我带你去就是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