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理由都是借口。 最重要的是,自己也会想他的呀。 而这种想念与离家后思念爹娘是不同的。 容秋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与父母只是短暂的分别。 就如同他在森林里自己搭兔子窝,在里面度过了许多个夜晚一样。 他们是血脉相系的家人,于是天亮了,回到家,家人便又能团聚了。 但颜方毓……颜方毓不一样。 对方始终与自己若即若离,像在高高天际远远飞着的风筝,只有一根细细的线与他相连。 好像只要容秋打盹儿时松一下手,就连那根细细的风筝线也攥不住了。 他不喜欢放风筝,只想把漂亮的风筝紧紧抱在怀里。 容秋捧着桂花在树下蹲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把剩下的桂花一股脑塞进嘴巴。 而后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来,走出树荫,走回山门。 “哎?刚刚那树下有人吗?” 路过的学子眼神追着容秋盯了一会儿,疑惑地与同伴交谈。 同伴看了看桂树:“大概有吧?没注意。” 那人嘟囔:“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小学子们很快把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几人说说笑笑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一阵秋风吹过,将容秋挖出的几个浅坑悄然抚平。 树下的落桂又是一地橙黄,似在等待下一对离别的人。 第106章 常言道, 高处不胜寒。 但那只是对常人来说。 厚厚云层之上,颜方毓踏着玉骨扇破空疾驰。 凛冽朔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也让他滚烫的脑袋降下温来。 颜方毓凭着一股劲头掐诀上扇, 头也不回地御出千里, 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得离开了。 容秋觉得他走得绝情又干脆, 但唯有颜方毓自己知晓, 他这是逃得狼狈。 逃跑, 对于现下情形来说无异于只是扬汤止沸, 杯水车薪。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再瞧一会儿容秋泫然欲泣的脸,再听小兔崽子说几句挽留的话, 那些滚烫炽热的心念便会冲出胸腔,颜方毓再忍耐不住、亦控制不了自己,会不顾后果地踩入对方的陷阱。 他像是忧天的杞人, 恐一步踏错,便宁愿裹足不前。 不拥有、不期待、不肖想。 不付出一腔真心, 便也不会一腔真心错付。 于是颜方毓落荒而逃,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唯恐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借着“不能回头”的劲头, 颜方毓日夜兼程,一口气冲出半程。 可等后半程劲头卸了, 细细密密的悔意又从心底升了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