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里倒就好。” 谁知云胡摇摇头,坚持又推还回来,圆碌碌的眼眸明亮如皓月当空,他倔强地看着谢见君,“你、给你喝。” 谢见君拗不过他,接过他手中的瓷碗,仰头一饮而尽,乍凉的白开水顺着干涸许久的喉咙悉数涌进丹田里,驱散了身体的热气。他抹了把嘴,只觉浑身舒坦了几分。 云胡见状,连忙又倒了一碗水过来,见谢见君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了,他才凑上去,沿着碗边儿,小口小口地浅啄了几口,润了润嗓子,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嚣起来,他捂住肚子,窘迫地咬了下唇。 “饿了?”谢见君挑挑眉,轻笑道。 “不、不饿。”云胡慌忙回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小心地咽了下口水,捂在小腹上的掌心微微用力,试图将这股子饿意压制下去。到这会儿,活没干多少呢,哪能先惦记着吃东西,若是让人知道了,定会骂他没出息的。 谢见君眼底的笑意更深,他端过瓷碗往竹篮里一搁,提起竹篮朝着田边走去,走出两步,见身后人没跟上,他扭头对云胡笑道,“是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云胡蓦然抬眉,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像根木头桩子一般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了眼地上垛起的茎秆,又茫然地望了望谢见君,须臾,才动身追上,干巴巴地道了声,“好”。 下地的农户陆陆续续地都吃起了晌午饭,离得近的人家,早早就回去了,只等着日头稍稍落了再来,住的远些的,有些来时就备下了干粮,有些是家里人给送来的,这会儿都三三两两地围坐在树荫下,一面吃着,一面天南海北地闲聊打趣。 谢见君将满崽唤回,寻了处离着人堆远些的地方坐下,之所以找这偏僻地儿,一是,纵然他心理再强大,也架不住这一上午来来往往地打量和观望,二是,云胡这般胆小,脸皮儿又薄,旁个人说话的声调略微高些,他便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一惊一乍地瑟瑟战栗,若是同人扎堆,虽是热闹,但恐怕这顿饭他都吃不安宁。 三人坐在树下,云胡把竹篮里早起煮好的红薯拿出来,捡着软和的,分给谢见君和满崽,自己则拿了块干硬的红薯,皱着眉一口咬下去,味道吃起来虽差些,但好在没坏。 谢见君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将面前的竹篮翻了个儿,挑了两块完好的红薯放在云胡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接着给满崽倒了碗水,喂着他喝下。 “阿兄,你都不知道,刚刚大虎被他娘揍了一顿哩,那屁股都让他娘的牛鞭子给抽肿了。”满崽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咽下嘴里的红薯后,幸灾乐祸地同谢见君说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