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湍急的水流中, 谢见君一把扯住陆同知系在腰间的麻绳。 “哎呦, 年纪大了, 腿脚不顶事儿了…”陆同知自嘲一声,扶着石柱勉强站稳身形,“这城中积水太深,人在水里根本站不稳,方才那老头, 脚下一滑,眨眼就没了人影儿, 也就是您反应极快, 将人一把捞起, 才没酿成大祸。” “大雨如注, 难免如此…”谢见君望着眼前滚滚而过的浊水,从昨日起紧皱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 “短短两日,竟是比去年一整年的雨水都要密....若是提前得知此情况,咱们也能早做准备, 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措手不及。”陆同知跟着感叹一声。昨个儿他在书院讲学,头着刚开始,还以为是平平无奇的下雨, 直到山长来报,说山脚下的水直逼膝盖骨, 他才急匆匆地驱散了学生,赶回了县衙。 谁知这一忙活,便是两天,本想着得空回家中瞧瞧境况,眼见着他们知府大人数次从自己后院的门前过,都不曾进门,他不得不歇下心思。 “陆大人,等会儿你带几个府役去一趟昌平街。”谢见君忽而出声,将他的思绪,从数里开外扯了回来。 他拱手应话,本以为是安排了新差事儿,不成想谢见君的下一句,便让他神色怔住。 “本官记得你家就在昌平街上,既是顺路,回去报个信,你这两天都独身待在外面,又赶上暴雨,家里人该担心了。” “谢大人体恤,下官这就带人过去。”说着,陆同知随手从一旁避雨的府役中点了五个人。 一行人穿戴好蓑衣和笠帽,像捆蚂蚱一般,用粗麻绳将自己与前后二人牢牢地拴在一起,风驰雨骤,长街成河,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便跌入水中被冲走。 目送诸人消失在雨幕中,谢见君朝着同在酒肆檐下的府役们招了招手,预备着前往下一处集市。 “大人,您瞧那是什么?”眼尖的乔嘉年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手指向桥下。 谢见君顺着望过去,只见一木盆浮在水面上,伴随着急流,上下起伏,婴孩声啼哭声忽远忽近。 “糟了,是个孩子!”他骤然心里一沉,虽不知婴孩如何出现在此处,但若是不赶紧打捞起来,木盆眨眼就会翻入水中。 “来几个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木盆,连发号施令都不曾挪开视线。 很快便有三五个身形高大的府役走上前来,他们捞了一上午的人,彼此配合默契,麻绳一捆,相继淌进了浊水中。 谢见君跟着同行,一面走,一面拿小木棍,沿途戳戳点点地探路,原因无他,这条长街上原是有排水的石渠,平日里拿石板盖着,但因着经年累月的人行马过,加之被雨水冲刷了两日,早已经薄弱不堪,稍稍不注意,就容易一脚踩空陷下去,他担心孩子没救上来,再给搭上自己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