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心里一软,手搭在小豆包的身上,一下接一下地轻拍着,“睡吧,阿兄看你睡着了再离开。” 小豆包一朝心愿得成,挪动着烧得暖烘烘的身子,往他跟前又凑近几分,而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眸。 谢见君一直待到满崽退了热,确定不再发烧后,才安心地离开。 ———— 这一病,等到身子恢复得差不离,已经将近九月末了。 春上那会儿,冬云山开荒种下的谷子成熟了,谢见君要过去瞧瞧这一波的收成,就将大福托付给了“重获新生”的满崽。 “大家如何都这么忙,云胡还没从曹溪回来,阿兄又去了常德县,先生还顾着他的宝贝学生们,连昌多都待在甘盈斋,忙得一刻都不清闲。”满崽杵着双颊,百无聊赖地同大福抱怨着。 他今个儿在家呆不住,就带着大侄子跑街上溜达。 “总给你写信的那个小哥哥呢?他怎么不来甘州?”大福吃着甜津津的糖葫芦,一脸无辜地问道。 “什么小哥哥,那是叔叔.....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满崽一本正经地纠正着辈分问题,见大福听了话,也照旧是一副茫然模样,他默默地叹了口气,“也是,那时你还小呢,怎会记得这个人呢?” 大福点头,手指着街对面推板车的汉子,“小叔叔,我想吃莲子。” “不是刚给你买了糖葫芦吗?”满崽眉心微蹙,起身给俩人都掸了掸身上的灰,“我带你过去买,但是你要抓好我的衣角哦,千万千万不可以松开手。” 大福继续点头,听不听得明白,他只知道点头是一准没错的。 二人穿行过街道,直直得朝着卖莲子的汉子走去。 今个儿人多,板车被里里外外围了个三层,满崽饶是叮嘱过了,但仍是不放心地一个劲儿地回头瞧,可谁知就付了个钱的功夫,等他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却惊觉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 满崽顿觉惊慌失措,仿若有双强劲而有力的手,正紧紧地攥着他的心,随之翻涌而来的窒息感压得他浑身冰凉,喘不上气来。 “大福!大福!”他忙不迭四下张望起来,生怕一时不察,大侄子就被莫名其妙的人给带走了。 然刚跨出两步,满崽就瞧着不远处的糕点铺子门口,一人背身而立,旁边站着的,正是不见了踪迹的大福。 他乍然提起口气,三步并做两步,乘其不备,上前一个过肩摔,将那人用力地摔翻在地,而后回忆着李盛源曾教过的擒拿之术,把他的手臂钳至背后,将将要唤巡街的府役过来抓人拐子,恰逢那人回眸,满崽当即怔在原地,手中的劲儿不由得松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