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画画,收掉他的画具,不停地和他谈心,唠家长里短,让他没有时间想别的东西。 知道他失眠,老两口晚上也轮流陪着他,连上厕所也守在外面,限制着时间…… 边牧那时候感觉脑袋都是嗡嗡的,整个人都傻了。 他知道他们是好意,可他真的适应不了这种毫无间歇的照顾……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不忍心江教授和师母再操心,陪着他熬夜,他终于安安分分地,把画笔丢到了一边,放弃了画画…… …… 当然,他也有一时放不下的时候。 开学的前一夜,他的焦虑到达了顶峰,顶着老师的头衔,他却没办法画画,也不知道开学后,会不会有人叫他改画,需不需要他做示范…… 他实在受不了压力,于是又不死心地尝试着停了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停药没能让他的手不抖,却让他彻底陷入狂躁…… 碰巧这时候,关野第一次上门。 这才有了两人一见面就打架…… …… 边牧走出阳台,楼下行人匆匆。 城中村低矮的破烂居民楼建得随意,东一茬西一茬的,错落有致。 卖水果的小摊贩推着三轮车停在路边,吆喝着叫卖红橙橙的柿子,路口还有个买玩具的地摊,上面摆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几个小孩子眼馋得走不动步,拖着奶奶要买玩具…… 他过去很喜欢画写生的。 和创作不一样,创作的时候他喜欢宣泄不良的情绪,而写生的时候,他更喜欢构造美好。 他自小就孤僻,无法融入人群,他就把期待的热闹都画进写生里,仿佛自己也在里面一样…… 可现在…… 人间的繁华落在眼里,融进脑中,他却再也画不出来,就像心里缺了一大块,不论是期待还是绝望,都像是……没有了归处。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似是没有温度的寒白玉一般,青蓝的血管凸起,宛如深埋其中的玉脉,泛着微微的冷意。 看着还不错,却毫无用处。 他有些烦。 过去有段时间,他一直很想把自己的整个右手用刀切下来,让它永远消失,这样他就不会日复一日地,在期待和绝望中痛苦徘徊…… 他甚至希望更彻底一点,想让自己整个都消失,他不想再要这个多灾多难的身体了…… 寒凉的触感沁入肌肤,艳丽的血珠顺着刀刃渗透出来,汇成一条细细的血流,沿着白皙的肌肤滑落…… 他的手一抖,一阵刺痛唤醒了他的神志。 “当啷”一声。 边牧猛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