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宫虽在皇城之内,却宛然自成一体。 自四皇子走后,除了花朝,寻常鲜有人到此,只留了几个年长的宫女内侍打理,皇帝黃夜驾临,并不曾事先传话,是以宫中未曾掌灯,一片漆黑之色,掌事宫女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皇帝念及亡子素来喜静,遂命一干随众在宫门等候,只带了容贵妃和花朝,秦玉三人进了宫门。 借着皎洁月色,皇帝信步走到花圃。 果然如花朝所言,几株剑兰郁郁葱葱,比之御苑中长势更喜人些,顶上数十个花骨朵紧紧挨在一起含苞待放,犹抱琵琶半遮面。 “再过二日,花就该开了。以往煦儿都要请朕来看的。”皇帝喃喃道,目光里满是哀痛,双目失神的茫然而立,显是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 容贵妃上前搀住他:“皇上,您累了,不如咱们进去歇歇吧。” 皇帝不置可否。 正殿中大门紧闭,没有一丝亮光。 宫苑中很是洁净,上好的锦缎绣鞋踩上去竟是一点声响也无。 秦玉在前引路,随着一步一步接近正殿,花朝的心几要跳了出来,步子也不免沉重起来,她在心中暗暗祝祷着,但愿一切遂心。 “吱”的一声,正殿大门被推开。 “是谁?”里面赫然有人惊喝道。 皇帝大惊,命秦玉高高挑起宫灯,昏暗的光线下,定远王凌惊鸿赫然立在塌前,身后是挺着近七个月大的肚子,一身缟素的岚若。 “惊鸿?你怎么会这里?”皇帝惊道,细细辨认了半晌,吸了口凉气道:“是岚若!” 凌惊鸿叹息着跪下,不置一词。 倒是岚若,一见皇帝,眼泪即刻盈满了眼帘,颤身道:“皇上,皇上。” 数十支明烛下。 皇帝端坐塌上,神色莫辩。 凌惊鸿站在一旁,任女儿跪在地上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是说,你当初不惜逃婚离家,为的就是煦儿,你心有所属,指的就是煦儿?”皇帝双目炯炯望着泣不成声的岚若。 “是。”岚若毫不迟疑道。 “你腹中的孩子?”皇帝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岚若扬起清丽的脸:“回皇上,这个孩子千真万确是煦的遗腹子。” 皇帝瞥了一眼凌惊鸿,又道:“你凭什么要朕相信?” “贵妃娘娘到,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二公主到!”殿外,内侍高声通报着。 “参见皇上。” “贵妃的好快的消息。”皇帝冷笑道。 贵妃貌似无意扫过凌惊鸿,淡淡道:“臣妾身为六宫之首,宫中出了这样的事,臣妾理当知晓。” “也罢,坐吧。”皇帝并不看她。 太子兄妹一看到大腹便便的岚若,便恨的有几欲杀了她的冲动。 “皇上,臣妾听说凌小姐声称她腹中骨肉乃煦的遗腹子,空口无凭,皇上可不能轻信了她。岚若,当初你不告而别,是为欺君,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