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是这么和沉鱼说的。 沉鱼记在心里头,然后细细琢磨着这里头的每一个字,似是懂了一些,又不能看的通透。 她只不过想弄清楚自己的死因罢了。 因为只有知道了自己的死因,才可以在这一世避免犯上同样的错误。 而她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死,与裴笙无关。 可是心里隐隐的感觉一直在告诉她,该有的危险,依旧在那里,从来没有远离过。 所以她必须找到,必须将危险剥离开来,而不是再一次的让自己重蹈覆辙。 不是每一回,都让她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当天晚上,沉鱼睡着觉,在梦里又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在那些画面里的裴笙,从棺里挖出了人来,紧紧抱着尸体不肯撒手。 哪怕是那样模糊的梦,却让沉鱼看的泪湿了眼眶。 心头泛酸。 她能感受到,他深切的悲痛。 是扎根在了人心里头,狠狠的刺下去,然后,一片血肉模糊。 叫旁人看了,那也是心疼不已的。 沉鱼想,若不是在梦里,恐怕是永远也不可能看见那样子的裴笙的,高高在上的裴世子,会有一天,落魄到了那般地步。 沉鱼猛然就睁开了眼睛。 当时眸前一阵雾气,泪水明晃晃的挂着,又是在黑夜中,所是一时看过去,不甚清晰。 裴笙就躺在她的身边,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唇角紧紧的抿在一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有担忧之色。 沉鱼不知道看着是陌生还是熟悉。 他这个人,她似乎是从未看透过,所以从未敢靠近,但是方才大梦一场,内心恍然,似乎所有的疑虑和踟蹰,就在刹那间清明。 他其实,一直都把她放在心里。 上一世的他,直到她死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梦里那些,而这一世,因为种种变故,他明了的更早了一些。 就算有些时候,他对她耍了手段,他哄骗她,欺瞒她,甚至是威胁她。 也不过就是他表达的一种方式。 他不会表达,所以就只能这样。 沉鱼撑着身子,又往上靠了靠,眨了眨眼睛之后,雾气散去,她凑近些,看着那张脸,近在咫尺。 心里有一阵暖流划过。 悄无声息。 她弯起唇来,靠在他一侧的肩膀处,慢慢的往人的怀里窝。 虽然他面上十分冷淡,说话也总是冷冷的不怎么搭理人,可是同这些不同的是,怀里头,却是热乎的紧。 要是在冬日里,能把她整个人都装进他的怀里,热乎乎的就跟火在周围燃烧一样,想来,便是连火炉子也不必要生的呢。 这么想着,沉鱼便又是慢慢沉入了睡眠之中。 ...... 这一大早,太阳尚未露头,只一缕晨光,在悠悠飘荡。 怀里是一片柔软,小小的一团,跟没有骨头似的,那软软嫩嫩的触感,十分明显。 裴笙睁眼就瞧见了怀里的人儿。 她一手揽抱在他的脖子上,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小脸紧贴在他的脖颈处,唇瓣压下,呼着暖暖的气。 微微泛痒。 明明记得昨儿晚上睡前都不是这番模样,她叶沉鱼是一直敬而远之,倒还从没主动往怀里扑过。 裴笙这半边身子被压的有些发麻了,于是便稍微的动了动,只是才一有动作,怀里的人就开始轻声嘤咛。 “你别动......困......”粉嫩的唇瓣就贴在他的脸颊处,一张一合的说着。 “其实我不想原谅你的,但是看在我们两个都那么可怜的份上,也就彼此彼此了吧,所以裴笙,我告诉你――” 沉鱼这模样像还是在梦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口齿也是模模糊糊的,但偏偏这样状况下说的话,裴笙却能听的清楚。 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边沉鱼停顿了很久,就在裴笙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又传了出来。 “你不要再惹我生气,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个站在面前,鼓着腮帮子,威胁人要吃糖的小孩。 裴笙看着她这模样,轻轻的笑。 “真的不理我了?” 收掉了所有利爪的小狐狸,温顺乖巧,伸手慢慢抚着她的皮毛,都是暖和有柔软的。 想好好的抱着,好好的疼。 “我害怕......真的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