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紧紧盯着陆湛,目光就在霎时间定下,似乎是隐隐预料到了什么。 “所以――” 裴笙疑惑的出声。 “所以他只说了一半。” 陆湛也是有手段的,一番威逼利诱,就从张太医嘴里把所有的事都撬了出来。 所有行为,不动声色。 比手段什么的,谁还不会呢。 “我侄媳妇啊,这身子骨确实不太好,上回风寒落下的病症,受了点影响,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张太医告诉沉鱼的那些,只是表面现象,就算是再有大夫来诊治,那诊治出来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其余的,都隐藏的深,不易被发现。 裴笙听他说这些,当时,指尖都紧紧抠到了肉里去。 她最近确实是有些异样,他能察觉到,只是怕她忧心,他什么都没有说而已。 “继续说。”声音沉然。 “她的病根余了大概有一年之久,阳虚寒侵,身子受寒气慢慢侵蚀,气血渐失,之后,便会陷入冰火两重之境,时常头晕,再这样下去一段时间,很有可能――” 陆湛说到这,便是顿住了。 接下来的话,他觉得他需要酝酿一下。 不然裴笙听着了,怕会一个没忍住,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甚至是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 “很有可能......暴毙。”最后两个字,陆湛说的极小。 几乎已经到了没法听清的地步。 但是裴笙还是听见了。 瞳仁紧缩。 按这时间,一年前......算起来,正好就是在她嫁给他之后。 陆湛抬眼看了看裴笙,在这黑夜中,感觉到他浑身气息都压抑的厉害,漆黑中一双眸子,闪着幽幽光芒,让人心免不住一颤。 “那个,还有......”接下来还有话,陆湛就算心里边攥的直紧,但还是要说下去的。 “以她目前的这个状态,不好受孕,可能.......”后面的话陆湛不说,也能大致的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可能会一直都怀不上。 裴笙的手攥的越发的紧了。 “能治吗?”他只问了这一句话。 “能!”陆湛点头,语气十分确定,回答道:“这个我特地问清楚了,现在侄媳妇她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只要用药好生养着,长久时日,便能痊愈。” 大概听到最后两个字,裴笙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松了一些。 “药方和药我都已经送到你府里去了,放心,一定靠谱。”陆湛顿了顿,疑惑道:“只是这白锦翼他?” 陆湛倒是一时没想清楚,白锦翼为什么会掺和这回事。 “是陈遇之。”裴笙留下这两个字,转身往客栈里走。 他和白锦翼走的近,白锦翼做的事,怕就相当于是他做的。 毋庸置疑。 “我会处理。” 他是针对他的,可是就算一百个不愿,他还是把手伸到了沉鱼身上。 这是他绝对没办法忍受的。 ...... 房间里独有一盏灯火。 火光低低的摇曳着,渲染出一片暗黄,落入视线里的画面,隐隐不算明了。 一眼看过去,床上的人侧躺着身子,已然是熟睡了过去。 裴笙喉咙微动。 他慢慢的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这床倒不是很大,两个人将将躺下之后,便没了多余的空间。 裴笙伸手过去,将沉鱼的身子稍稍抬起些,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一点儿的声音来,就生怕把她吵醒。 他把手从她身下伸过去,然后将人轻轻的揽抱在怀中。 软软的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这才让他有了一些的实感,热乎乎的这么在臂弯里,心里头才安稳了些许。 他的唇瓣就贴在她的额角处。 感受她均匀的呼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