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佑要经过这一段路……我怕他的目标是主上您!” 姑娘被他那道视线盯得心跳加速,焦急的说完,就听耳边一声清脆碰撞,纱帘之后的男人,重重搁下了酒杯。 “那就让他来。”他的嗓音低沉了些,不再给人春风绵绵的暖意,带着一丝丝冰冷,“我……奉陪到底。” 在齐天佑带走唐欣的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时,他站在冰冷的风里,看着缓缓驰行的马车,竟然想到,若他能给她幸福,那他可以选择收手,他可以不破坏她想要的东西,站得远一些,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经营家族的产业便是。 但是……若齐天佑主动挑衅,作为一个男人,就算温柔面具已经渗透到他的骨血里,他也是有脾气的。 邹无极细长的眸子缓缓阖起,带着些许疲惫,指头碰了碰桌案前的温酒,似乎从空气中就闻到了一丝暮云烧的香甜味儿。 这是她最喜欢的酒?味道确实不错,只是其中的毒,没有医者能化验出来……贪嘴的小家伙只喝了一口,就沉睡了好几天…… 那他这次要是失败,他不要死在那个抢他挚爱的男人手里……喝下这一整壶暮云烧,或许临死之时,还能在幻梦里遇她。 一刻钟后,花楼下的街道上,果真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和想象中的华丽轿子不同,蹲在街头的小摊贩,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装备精良的人马,在他们的前方,是一道毫无温度的冷白色。 传说中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不用马车,而是步行? 他们互相看了看,虽然疑惑,但也没敢出声。第一次亲眼看见传言中的帝王人物,说不畏惧是假的,那样强烈的冰冷气势,不是他们常见的普通老百姓可比拟的。 齐天佑脚步一如既往的无声无息,俊美的雪颜上,一双漆黑凤眸冷漠得毫无波澜,目视前方,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气势。 几天时间,他调用了青州城的暗桩,联系到了京城,将青衣营的人马暗中调来。上次在人群中,不得施展,让佐乔庄改扮溜走,他便立马停了手,让人在城门口盯着。 而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约莫是知道他会采取行动,故意窝在城中不出,这么多人,挨家挨户排查,有些难度。几天下来,毫无线索。 佐只要不行动,就能一直窝藏下去。他也不急,城门口已经埋伏了人马,只需瓮中捉鳖。花费几天的工夫为她解决心头之患,值得。 “太子殿下……”归一发现自己越发猜不透太子心思,怀里抱着一堆奏折,忐忑不安地试着问道,“这些奏折堆积好多天了,皇上说给您处理……” 殿下出皇宫的这些天,除了飞鸽传书口头处理了几件重要的事,剩下的都抛回给了皇上,但光靠皇上一人把持这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连他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这不,刚一联系上殿下,他就主动把折子搬了出来。 齐天佑眉头轻轻拧了一下:“放着。” 在揪出佐之前,他不打算回京。再说,他为了此事离开她了一段日子,那没心没肺的女人无所察觉,他却饱受思苦。就算要回去,也要带她一起。 归一见主上的声音少见的低沉,像是心意已决,便没了声音。 而同样走在齐天佑身后,与归一并肩而立的初九,也有事禀报,鼓起勇气问道:“殿下,江湖上没发生任何异动,江湖日报也没有新内容,青州城表面安定和平,垃圾堆里也没发现死人身体,昨日之前,都没有杀手行动。殿下今夜铺开这番场面,就不怕惊动暗处之人么?” 齐天佑负着手,冷冷回头看了他一眼:“暗处之人早知我在青州,不曾离开。我从始至终都站在明处。况且,这次来,只为见一故人。”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有些重。 不光是初九,就连自诩了解主上的归一都一脸茫然。 太子殿下一贯是高傲不近人情的,从未听过他在青州城有故人…… 直到齐天佑收步,面色漠然的站在唯一开张的花楼门口,吩咐清场开道的时候,他们才如梦初醒。 冷漠的白衣贵公子穿过大堂,宛若实质的冰冷气势,让原本抱着姑娘嬉笑的人都齐齐噤声。但他没有丝毫停留,一眼都欠奉,背负双手,一步步走上了楼。 归一跟在后面,心里暗暗称奇,他敢肯定太子殿下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更从未踏入这座花楼,却能精准算出目标之人所在的楼层……他一定对这位故人极其了解! 齐天佑未曾在二层停留,直接踏上了三楼。当邹无极察觉到屏风后的一道人影从容不迫地走过,心下便已明白来人是谁。 隔着一层纱帘,两道气质截然不同的身影,一站一座,沉默相对。 “终于来了。”暮云烧都凉了。 “你知道我要来。”却不藏不躲——算是男人。 “隔着一层纱帘,都能感受到森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