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佑静静站在门口,有些沉重的脚步,甚至不敢迈入房中。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发间的幽香,甚至他能隐隐猜出,她刚走不久。 就这么不待见他么? 这时,雷峥和他的随从们也发现跟丢了人,心道不对,往唐欣院子里跑来。果真见齐天佑一桩雕塑般站在洞开的门外,心头一惊。 “太子殿下怎么跑到这么个偏僻院子里来了?都说了那不是太子妃……”雷峥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似乎没见唐欣的人影,特意往里看了一眼,就呆住了,“人呢?” 宁安兄弟特意拖他照顾的那个漂亮姑娘,哪儿去了? 不顾还在门口发呆的太子殿下,雷峥夺门而入,往屏风后瞧了瞧,确定唐欣真没躲在里面,又无头苍蝇似的回身,看见了桌上压着的厚厚一叠银票,瞪大了双眼, 他是帮她采购了一些铁器,举手之劳而已,也用不了几个钱,以宁安兄弟的恩情,再多他也是给得起的,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见外呢…… 不过看到桌上的银票,雷峥也算舒了口气,这说明唐欣的走是早有准备的,充分料理好了所有事,虽然是个不告而别,但好歹不是被挟走的。 那丫头也是个鬼精的,怕不是早就以什么途径知道太子突然驾临,不用他的通知,先一步逃走了吧? 想到这里,雷峥的心情就缓和了不少,脸上逐渐带了一抹笑意,这下人不在,他就更好推脱了:“太子殿下,您也看到了,我山庄里真没您要找的人,不信你大可以搜。” 齐天佑的目光却落在了桌上那叠厚厚的银票上。只一眼,就能看出,估计她除了路费以外,带出来的所有银票都在这里了。 他心下一沉。 唐欣行事向来懂分寸,喜欢讲一切拿捏得刚刚好,不会做自断退路的事。把所有银票都拿了出来,手头上不剩半点余钱,不管去哪都是不够的。除非——她不去任何或繁华或荒芜的城镇,而是奔向了无人处的荒野。 这四处,只有无人的山林,是不需要带任何银钱就能去的。 他袖中的手轻轻握紧,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 十分原始的丛林,乍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被开辟道路的迹象。但,只要有人经过这里,就算没留下脚印,多半四面八方的草丛和远处的荆棘丛林里也会留有痕迹。 “……被她故意掩去了脚步。”齐天佑只扫了一眼,便下定论。跟来的初六暗暗咋舌,不知主子的火眼金睛是从哪儿学来的。 襄王从来没教过这些! 一队人进山,动静太大,想到她有时候机敏得像只竖起耳朵的兔子,对周遭的风吹草动都敏感异常,齐天佑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了一抹淡笑,让他们原地待命,独身一人往密林之中走去。 他原本所在的世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遵循的,不过是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只要能活下去的人,都知该如何在密林之中如何最大程度的掩藏自己的行踪。反之,如何在密林之中找到藏匿行踪的猎物,也是一样。 她竟然连这种手法都会……周遭被砍断的荆棘经过小心翼翼的伪装,粗看上去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怀疑,若不是他碰巧往这一带走过,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 齐天佑心中愈发好奇。她独自一个人往深山里走,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还有意掩藏自己的痕迹,显然是不想任何人跟来……她是要做什么? 天色愈发的暗沉,明明不是黑夜,浓厚的乌云却不知不觉地把太阳给遮蔽。他轻轻皱了一下眉,目光穿透那层带着不详意味的黑云,若有所思。 似乎……有些熟悉。 天色突然变得如此暗淡,是要下雨了么?天地间那铺天盖地的浓重压抑感,却又似乎在告诉他,事情并非那样简单——上一次经历过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来这个世界之前,被合力镇压之时。 那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