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冷声警告道:“安静点。” 傅成璧脚下浮软,周身提不起任何力气,面对这样一个魁梧的男人,她甚么都做不了。前生今世她都没受过这样的欺辱,泪水在她眼眶里越积越多,身子僵得像块木头似的。 展行看着她眸中梨花带雨,明明已经惊惧到极致,仍然极力保持着镇定和冷静,一时失恍然神,捂住她嘴巴的手稍稍松了些力气。 傅成璧见他有所动摇,张口就狠咬住他的手,疼得展行痛吼一声,手下陡松,令她一下脱开钳制。 傅成璧一把摘下头上的花钗,钗尖对准了展行。她青丝散落在胸口处,起伏不断,颤抖又艰难地喘息着,尚存在体内的药效令她连站稳都难。 展行捂住发疼的虎口,咬着牙瞪向她,低声吼道:“不想被抓回去,就跟我走。” 傅成璧道:“休想骗我!我认得你,你是公主府的奴才。” 展行目色微冷,低声道:“若不是我,你此时就该在驸马爷的床上,何来有你拿簪子对着我的时候?!” 展行言语中的羞辱令傅成璧恼红了脸。 她就算再机警,都想不到卢子俊和章氏竟存着这样龌蹉的心思。她与公主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卢子俊一个小小驸马爷竟如此胆大包天地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真是欺她在京中无依无靠么? 她擦了一把眼睛,倔强地不肯再流泪,竭力镇定着心脏往四周打量。 展行看着她愣了一瞬,这世间真有这么相像的人吗?从前长公主也是这般,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绝不肯掉泪,撑着一副骄蛮跋扈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刀枪不入,其实比谁都要脆弱,也比谁都要柔软…… 展行知道傅成璧是长公主的甥女,长公主生前也曾提过她,言语间都是喜爱。他抿了抿唇,声音低缓:“傅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是想救你,等将你安全送回侯府就会离开。” 展行松开握着刀柄的手,张开给傅成璧看,想以此获得她的信任,尝试着一步一步地靠近。 “我将章氏欲下的软金香换成了迷魂散,此时药效未褪,姑娘一人走恐怕难以逃脱追捕。” 展行缓缓对她伸出手,轻道:“别怕,跟我走。” 傅成璧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担忧和焦急,身后仿佛还有杂乱而遥远的脚步声,像是甚么人追了过来。 展行见她有所动摇,正欲捉住她的臂弯,谁料手腕猛受一阵酸麻,剑锋凛冽而至。若不是展行闪躲及时,这一下恐要削断他的手指。 展行撤身后退,刀反手拔出,横于面前。正见傅成璧之前站着一名玄绢箭衣的男子,剑如墨水,眉若乌山,方才那一剑的狠戾令展行都不禁赞喝一声:“好俊的剑!” 傅成璧看着眼前人如山般巍峨的身影,眼眶又红了一圈,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惊惧和委屈:“段崇……”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上一章的“寄愁”。 段崇的字寄愁,段寄愁。 傅成璧现在还没有小字,前世叫浓浓,今世自个儿起的,叫“明月”。 后面会有相关情节出现=w= 第9章 相救 展行定睛一看,见三尺长剑上花纹繁复,质地古朴,生出泠泠寒意。他心中一凛,惊诧地看向段崇:“骄霜剑?……段大人竟然是剑圣的弟子。” 剑常在剑鞘中,分辨不出甚么,展行还是头一次见到段崇出剑。对于任何一个舞刀弄枪的人来说,能与剑圣的弟子交手已是莫大的荣幸,所以比起解释当下情况,他更想好好领会一番,随即将刀尖对向段崇。 “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此良机,自要好好讨教一番!” 言罢,展行纵身翻刀上前,刀花缭乱,纷然若雪花簌簌,扑朔迷离。 段崇冷眼,不慌不忙持剑而立,待目色一厉,剑贯长虹,直挑展行空档而去,一时间刀光剑影,缠斗起来。 段崇的剑实然快哉,不过几个来回就已让展行应接不暇,只靠本能反应见招拆招。 反观段崇却是游刃有余,似乎也不急着将他打败,存着狠辣的心思,一一挑破他的手臂、脚踝,连胸背都中了数剑。伤口不足以致命,却令展行浑身浴血,折磨得很。 展行吐息气喘吁吁,额上冷汗涔涔,见段崇这出手的架势狠戾,简直是要将人置于死地,招式没有剑圣的一点仁道。 展行自知班门弄斧,若再不离去,只恐段崇会赶尽杀绝。 他横刀在前,对着傅成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