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璧却没将这位娴夫人放在心上。前生她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当年李元钧娶她入府时,一早将身边的妾室清得一干二净,王府当中唯她一正妃而已。 傅成璧此时对睿王府的人躲都来不及,要是真遇见李元钧,她挺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扑上去咬他的。 待过了一炷香,轿子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六扇门。 段崇等人都不在门中,去了临京衙门里审讯犯人。傅成璧一问才知罐中骨的案子已经缉拿了嫌犯,现今就关在牢狱当中。 据门中信鹰子所说,那日是段崇亲自率人到长公主府去捉拿凶犯。 段崇审问了长公主府的下人,得知官窑来的陶瓷都是由卢子俊亲手处理的。 卢子俊一向将陶瓷物什看得极重,即便不是珍稀罕见的器物,也都全锁在一间院子的库房中。而库房的钥匙除了他,无人可得。 而且,卢子俊与长公主夫妻情深的美名在外,能依这生死肉骨的法子意图将长公主复活的,他是最有杀人动机的一个。再者长公主府上前不久刚刚进过一批新药材,还有一车从西域运来的烈焰酒,桩桩件件都指向卢子俊就是杀人嫌犯。 段崇当时就将卢子俊锁回了大牢,但现下已审了两天,并没有甚么大的进展。 不过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来,卢子俊乃真凶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傅成璧听闻了这来龙去脉,心中大惊,没想到这桩大案竟与卢子俊有关。 玉壶一时后怕,深皱起眉头不安地喃道:“想不到这驸马爷看上去道貌岸然,实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她纵然觉得卢子俊恶行斑斑,但不至于到连杀七名女子这般穷凶极恶之地。 傅成璧亦然余悸不止,但脑海中更多的是疑惑。前世卢子俊乃病故而亡,并非是甚么杀人凶手。再者,若他当真情深,愿意为了长公主去杀人,怎可能与章氏那般恩爱无暇?又怎会对她起那般邪念? 但现在证据确凿,卢子俊已难脱嫌疑,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 傅成璧一时琢磨不透,回到自己的值房后,就将这些日子所见所闻一一写下来,终是没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不久后,段崇回到六扇门,傅成璧想同他讲一讲自己的不解,遂去拜见。 这厢来时,段崇身边还有个鹤发红颜的老姑子,满面笑容地弯身跟在段崇身边,时不时回答着他的问询。 傅成璧与段崇视线交接,好似觉得他上前迎了一步,但步伐随即缓了下来,傅成璧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她低眉,婉声道:“段大人。” 鬼姑乍一见到傅成璧,灰白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眼前的姑娘着一身皓色官袍,玉带裁出柳叶腰身,胸前衣襟上绣赤色鸾雀。这手上盘一串殷红色的珊瑚珠,价值不菲,但更惹眼的是那一截莹白胜雪的腕子。容貌比之姑射仙子,简直就似玉雕一样的美人儿。 鬼姑一时不禁叹道:“好俊的丫头!” 段崇将手背到身后去,一脸严肃地看向傅成璧,问:“好了?” 傅成璧讶然片刻,说:“已无大碍,多谢段大人关心。” “恩……”段崇眼神有些游移,好久,才说,“那就别闲着了,该做甚么就做甚么去。” “关于案子的事,尚有些疑惑想请教大人。” 段崇点头,转而对鬼姑说:“您老先回客栈休息,等再勘现场时还劳您去佐证。” “魁君客气,能为您办事是鬼姑的荣幸。”鬼姑笑呵呵地看了看段崇,又看了看傅成璧,意味深长地行了个礼,随即退下。 傅成璧将段崇请到自己的值房中,玉壶为他沏了一杯茶便躬身退下。 傅成璧问起审讯的事,段崇却没安静坐着,反而走到窗台边上,摸了摸在台上趴着晒太阳的昭昭。好一会儿,他才回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