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璞归真,许她新生。”展行说,“她醒后看见你这满身脏污的衣衫,会不高兴。” 展行上前,刀匕一下割掉她腰间的玉带,说着就要伸手剥掉外衫。傅成璧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咬牙道:“我自己来!” 展行脸上吃痛,但神色未变,将锦绣衣袍放到傅成璧的手中,然后单膝跪地,将金铰丝缠在她一只脚腕上。 展行警告道:“我不会轻亵一分,你也别耍花样。” 展行始终对李静仪有敬畏之心,料定眼前的身躯以后将会属于殿下,他不敢有丝毫亵渎,即在傅成璧恨恨的盯视下背过了身。 傅成璧看着脚腕的金铰丝,心头堵得厉害,却不得不一件一件将衣衫脱去。 段崇在墙壁上找到推动石门的机关,脚步如风,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摸进来。 从暗道门口到侧室之间还有一处用以储物的小室,小室和侧室间有一展牡丹浮雕的石屏风作遮挡,所以身在侧室的展行和傅成璧都未发现段崇已经潜了进来。 段崇凝息,不敢轻举妄动,借着石屏风作挡,悄悄往室内望去。 正见展行背身而立,目光凝在顶端方形小孔上,痴魔一样地望着。而在他身后,是一面香脊玉背,珊瑚红的肚兜系带衬得肌肤细白无暇,胜似珍珠凝脂。 段崇心魂猛然一荡,一下握紧剑柄。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看得见展行手中牵着金铰丝,而另一头就缠在傅成璧玲珑脚腕上。 很快,傅成璧就换上好华袍,脸色难堪地扯着不合身的衣角。抬头时,猛地发现牡丹屏风下的黑影,暗中忽生一计。 展行听到她的动静,回过身来,不禁瞪了瞪眼睛。傅成璧就站在月辉当中,霜白环身,连夜明珠都黯淡许多,她整个人如沐风雪,让他记起多年前出现在雪夜的李静仪。 他失了神一样走过去,逐渐靠近傅成璧的面庞,手抚上苍白的脸庞,缓缓抬起她的下巴。 段崇阴戾着一双眼,如狼伺猎物,蓄势待发。 “你敢吗?”傅成璧兀地说道。这一问实在冷,如同安静的冰棺裂出缝隙而发出的声音。 段崇敛住息,按下攻势。 同时也让展行低头即将落下的吻,停在了半空中。 傅成璧勾起泠然讥笑,将展行推开。展行愣怔许久,膝盖渐渐弯了下去。 她凉凉地笑了一声,一步一步走到从方格落下的月辉当中,每一步都走得庄严肃穆。 展行翻刀,在手掌上割出一道血痕,血倏尔汨汨滴淌下来。 他绕着傅成璧和放着尸骨的石台划了一个血色大圆,正是一个完整的两仪阴阳图。傅成璧立在阳鱼上,而石台的正中心是在阴鱼上。 “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易有太极,而生两仪,此盈彼虚,此消彼长。” 展行如同中了魔障一般低念着易经。 傅成璧则闭上眼睛,仰着头感受着清冷的月辉。冷冷的眉眼和不惧任何的气势,纵然脸色苍白仍旧挺着皇室给予她的天生傲骨,不向任何人屈就一分。 李静仪的灵魂像是开始从她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复苏。 须臾间,月光突然消失,夜明珠显得格外清亮。展行惊惑地望向那个方格小孔,发现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被甚么东西封住了一般。等再看向傅成璧之时,月华大涨,将她肌肤映射得格外雪白。 继而,她静默良久良久,像是一尊伫立多年的玉雕,在沉寂的墓室中忽地一下张开了眼。 展行徐然放下刀,单膝跪在地上,垂下了首。 傅成璧轻轻眨了下眼,有些迷惑,但更多的是清霜一样的淡漠。 看见她的段崇一时哑然,他心中最为清楚所谓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但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傅成璧又绝不是他平日所见到的那个人。 即使再相像的两个人,容貌和仪态都是千差万别的,可此时的傅成璧所散发的气势,龙章凤姿,溢于仪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