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英眼睛一亮:“是了。只要开堂,展行一定会出现,可不就是等他自投罗网么?” 段崇忽地想起那晚在政成殿内文宣帝的话——“既然展行已死,那么静仪的案子就到此为止了”。 甫一听言,并无甚么不妥;但细细想来,这件案子牵扯的首要人物是凶手展行,再来还有被杀害的官妓,为甚么文宣帝会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静仪的案子就到此为止”呢? 段崇疑惑下带着些阴翳,隐隐感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联系,但一时还理不太清楚。 他问傅成璧:“你打算怎么做?”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会去宫里请惠贵妃出面。” 段崇摇头道:“宫中耳目众多,你亲自去也不太妥。这样,你给惠贵妃修书一封,我找人代为转交。” 傅成璧考虑着他的建议,想来好极,便点了点头应下。 在旁端茶倒水的玉壶抿唇笑着对傅成璧说:“奴婢早就说过,这等事找段大人定不会错的。” 傅成璧听出她的揶揄,羞恼地瞪了她一眼。 段崇却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事,你的确应该先告诉我。” 傅成璧不甘落得下风,托起腮看向段崇,反问道:“凭甚么要先告诉你?” “傅姑娘,在墓室的时候,你已知道这要犯多大的风险!”段崇一下板起了脸。 玉壶鼓了鼓腮,只觉这氛围已如沸水,只差没掀了盖儿。 傅成璧攥起手指,盯着段崇,话却是对着玉壶和裴云英说:“我想和段大人单独谈谈。” 裴云英扬起眉,瞧着段崇轻轻笑起来,却也不再做停留,识趣地抱起昭昭就出了亭,边走边摆手说:“在府外等你。” 玉壶自也跟着退下。 这亭中只余了傅成璧和段崇两个人。傅成璧站起身,杵着面前的石桌缓缓倾身,一点一点迫近段崇。 她轻轻地问道:“段大人,我问你……那晚在墓室中,你看到了没有?” 段崇微微一惊,下意识回答:“没有。” 傅成璧连耳朵尖儿都红了,恼得眼睛泛起泪:“我还都没说看到甚么……” 作者有话要说: 玉壶:明明双商都在线的段大人在姑娘面前……怕不是个傻子吧? 段崇:……过分了,过分了。 傅成璧:(ノ`Д)ノ究竟是谁过分了?! 段崇:我过分!我过分! 第19章 开堂 段崇一时有些慌张,张口结舌地看向傅成璧。许久,他才沉了沉声:“段某无从辩解,傅姑娘若是在意,那就按照规矩来。” 傅成璧出身官家,遇上这有伤清誉的事,能想到的规矩不过是要对方负责罢了。她瞧着段崇,不禁恼道:“你想得美,我才不肯嫁你!” 正将一把弯月小刀扣在桌子上的段崇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傅成璧也茫然地看着那把锋利的小刀。 段崇有些木讷地说:“……江湖规矩,段某该还你一只眼睛。” 傅成璧单单是听这剜眼睛的法子就觉得头皮发麻,尴尬窘迫下又是一阵羞怒相激。她咬着牙,伸手狠拧了一下段崇的胳膊,只当出口气,话也不再同他讲,气冲冲地就走了。 她那些力气落在段崇身上无异于蚊虫叮咬了一口,实在无甚么大碍,只不过却还是痒得很,好似能痒到人内心深处去。 …… 打这之后好几日,两个人都不曾见过面。傅成璧写好信,也是请虞君代为转交给他。素日里,玉壶但凡提一嘴段崇,就要遭打;她见姑娘是真恼的,也不敢再随意打趣。 段崇办事想来稳妥,信无虞送到宫中去了。也不知惠贵妃是如何请示的,长公主已是很快就立了案。案子由惠贵妃亲自监审,刑部和大理寺会审,而负责查案的自然而然是段崇。 长公主的尸体从陵墓请回京城,经御医、仵作共同验过,确定渗入骨中当真是一味名唤“乌头藤”的慢毒。 惠贵妃知晓后勃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