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才慌慌张张地去请段崇,他唯恐那些刺客不得手,再度杀到相府来,所以希望段崇能够派人来好好保护沈相。 但沈鸿儒醒来后,看到段崇并不开心,并且一再嘱咐他切勿将他遇刺的事声张出去。 傅成璧问:“为甚么不许声张呢?若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些刺客肯定不敢在风口浪尖上再度对沈相不利才是。” 段崇说:“不知道。” 傅成璧轻叹口气,只道:“罢了,既然有裴大人和杨大人,想必他们也再生不起甚么事了。”她起身,继续说:“段大人早睡,晚上盖好被子,出汗也要忍着,翌日应当就会好许多。” 段崇只觉她这语气像极了在哄小孩子,脸色一下涨得很红。好一会儿,他别别扭扭地闷声回道:“我知道!” 傅成璧又笑起来,杵着桌子,轻轻俯向段崇,“我也只有全说清楚了,才晓得侬到底知道不知道呀,是伐?” 她轻盈的呼吸含着香气,明明淡得几不可闻,却极具攻略性地侵入他的鼻端,继而化成一团邪火,在他内府熊熊焚烧起来,焚成灰烬。 “……”段崇掐着掌心,往后挪了一下凳子。 见他退避,傅成璧轻扬起眉,暗责自己貌似欺负得有些过头,便不再打趣他,缓缓立起了身。 “告辞。”她说。 傅成璧走后,段崇才轻步跟到门口,藏在门后面悄悄打量,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如水的月色当中。 在外守夜的信鹰看见他,问道:“魁君?有甚么吩咐吗?” 段崇低低咳了几声,声音低哑,将信鹰唤进来。 他肃着容色,还是平日里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从柜子里找出一瓶金疮药,道:“上药。” 段崇走进内室,将上衣褪下,露出精悍的胸肌线条,右小臂上包裹着一枚藏青色的纹身,类似符文,却看不明白真正的形状,如同封印一样,压抑着他肌肉当中无穷无尽的力量。 坏在肩上的伤口已透过纱布氲出大片血迹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信鹰将纱布揭开,看着伤口,手下有些颤抖:“大人,化脓了。” 段崇从枕下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说:“剜掉,重新上药。” 信鹰定了定神,也没作犹豫,将小刀浸过酒后,在烛火上一烤。刀尖接近伤口的时候,他颤着的手狠狠紧紧握了一下刀柄,利落地将烂肉刮去。 此间竟也不闻段崇哼一声。 等上完药,再度包扎好,信鹰才抹了抹满头的大汗。他说:“明明有宫里太医开得药,想来必然珍贵,可魁君这伤怎么就不见好呢?” 段崇合上衣衫,抚着发疼的伤处默了许久。他眼底渐起轻寒,沉声对他说:“明日出京求些治伤的药带来,别教人发现。” 信鹰像是想到甚么,惊了惊眼睛,单膝跪在地上,将头垂得很低很低。 “遵、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我控制不住我记几。 段崇:我也要控制不住我记几了!! 第45章 新官 段崇喝过药, 晚间出了一身汗,这烧才算退下,醒来后周身果然轻爽不少。 傅成璧上午来段崇值房中想问问他可有好转, 谁知来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一问才知天不亮时,段崇就办事去了。 傅成璧想,皇帝不给他加俸禄实在没天理, 段崇这是一个人干着十个人的活。每次出现场有他, 验尸有他,盘查有他, 抓捕犯人有他,另外还兼任审判和皇城守卫, 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想来前世李元钧那般忌惮, 也是有道理的。 而段崇这厢一早起来,先是回家取了傅成璧给他拎来的药, 拿去药铺请大夫看了看;继而又买了些补血补气的药材,包好,一同拎到了相府。 下人请他入府后, 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