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儒想了想,半晌,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低声大胆猜测,“有牵肠挂肚的人了?是武安侯府的傅姑娘。” 面对沈鸿儒,段崇这次竟也没有否认,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沈鸿儒其实比任何人都尊重段崇,可此时见到段崇一反常态,他也不免有些急了,“糊涂!你知不知道她哥哥手里握着多少兵!” 若是换做从前,他不会多说,可皇上授意太医院换药就能看出如今段崇的处境,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都不为过。 段崇在这个时候想跟傅小姑娘在一起,无异于是逼皇上起刀。 半晌,段崇眼眸深邃,声音低缓,“先生,我从前犯过大错,从不奢望自己还配有这样好的运气。” 沈鸿儒急郁的心一点一点平稳下来,双眼惊诧地看向他。 他一向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如果她愿意的话,无论甚么时候,我都可以。” 好久好久,沈鸿儒才哼笑着说:“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八字还没一撇,你小子纯属单相思呢。” 段崇:“……” 沈鸿儒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打趣,沉声说:“既然如此,为师不会阻拦你。只不过你想要求长远,在缉拿单九震和夜罗刹归案之前,还得谨言慎行。” “受教。” 沈鸿儒眨了下眼睛,悄悄地问:“这些话,你跟别人说过没有?” 段崇挺了挺背,顿觉有些窘迫,闷声回答:“没人知道。” 沈鸿儒笑起来,显然对此是不信。沈鸿儒了解段崇,若说要隐藏喜怒哀乐,段崇能够得心应手、从容不迫,但在情爱方面,他太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他道:“行。如果我能空出手来,就帮你一起讨老婆,也不枉咱们师生一场。” 段崇冷着声音,有些警告的意味,“沈相甚么也不必说、不必做,就是帮最大的忙。” …… 至于遇刺一事,沈鸿儒想息事宁人,段崇也只得转为暗中调查。 他去遇刺的巷子里勘探了一遍,发现巷中所留下的刀痕只是普通的规制,随处可见,刀法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此事陷入僵局,段崇一时也找不出新的线索,只能暂且搁置。 仲春时分,孟州知府乔守臣调任京城,入职刑部侍郎,暂代段崇为六扇门新任魁君。 乔守臣的调令一下来,自然引起了门中信鹰的极大不满。 尤其是杨世忠,简直跟炸开了锅一样,冲着裴云英就是一顿大吼大叫:“他皇帝老儿是啥意思!寄愁受伤是为了谁?是,他的确是伤了,但也能蹦能跳的,这空降个兵就给寄愁顶替下去,连句解释都没有,他究竟是想做啥!” 裴云英沉着脸,看上去也是蕴着怒气,但火是冲着杨世忠发的:“你到皇宫里嚎去,在这儿嚎有用吗?” 杨世忠一下泄了气,恨叹道:“要是真不能干,大不了就走!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咱们也怕混不上饭吃么!” 裴云英说:“降职的是魁君,又不是你,你能替他做得了主?” 杨世忠尥蹶子,道:“那我肯定不受这个气!” 这边儿傅成璧正抱着昭昭晒暖,两人一对斥起来,昭昭听见,抖了抖耳朵,一下从她怀中跳了出来,直往裴云英的方向奔去。 裴云英见着昭昭,可算有点开心,将它抱到怀中来,低声逗他顽儿。他又回上杨世忠的话,说:“要走你走,我留下,跟着昭昭。” 杨世忠见他真不当回事儿,又气又急:“你、你这个叛徒!” 傅成璧走近了,柔声劝道:“杨大人作甚发这样大的脾气?” 杨世忠一看又来了个可以倾诉的人,急忙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