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爷回京了!” 玉壶可高兴,忙取了衣裳来,又要给傅成璧梳头。傅成璧却是泰山般岿然不动,一点都没有喜出望外的样子,惹得玉壶生疑:“成日里念叨段爷,怎么今儿说要回来了,也不见郡主高兴的?” “心里是蛮高兴的呀,就是……”她风姿神态有些慵懒,卧在香榻上,手指一圈一圈抚着肚子,眼睛微眯着说:“他迟了那么久。不吃教训,不长记性。” “那还换衣裳么?要梳头么?” “不换,也不梳。”傅成璧好整以暇地枕住胳膊,煞有介事地呼号道,“我肚子疼呢……” 玉壶扑哧笑出声,“郡主,您别拿这个吓段爷。您要是说肚子疼,他能将张神医的头盖骨给掀了,到时候您可就真要头疼了。” “那就腿疼……我腿真得疼……” 玉壶忍俊不禁,忙去前院里等着,待见了段崇就将他请回来。 约莫一个时辰,一队人马缓缓停靠在段府门前。段崇黑袍黑发,面容冷峻,浑身散发出抑不住的杀气,让原本笑意盈盈的玉壶愣了一下,没了笑,也没敢贸然上前迎接,只是带着一干下人低头跪下。 只不过从马车上下来的不单单是他,还有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两个女人。 一个是华英,眉目英丽,也不见了以往明媚的笑容,同样带着肃杀之气。她从马车上领出来一个人,自己一跃而下,回身对着那人伸出手。 “魁君……” 她眼里盈着泪水,纸片似的,仿佛站都站不稳,扶着车厢迟迟未下,求助似的地看向段崇。玉壶看得清楚,心中一下膈应起来,这个女人不是虞君么? 当年虞君回家后就再未回留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跟段崇这个样子,分明有鬼!怎么回事?玉壶满脑子开始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又联系到段崇为人,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也不敢相信,随即暗下摇了摇头,挥去自己的胡思乱想。 行于前的杨世忠是领队,车马停下之后,他率先从马上下来。杨世忠见着虞君在车上迟疑不决,腿应当还软着,踊跃地举起手来,“来,下来!大哥接着你。” 华英蹙眉,吩咐左右搬了马凳子过来,问虞君说:“能走吗?” 虞君拢了一下身上的披风,点了下头。 玉壶握紧拳头。这披风不是段崇的么?怎么穿到了她身上? “回六扇门罢,剩下的事有华英处理。”段崇对杨世忠说完,面无表情地先行一步。 华英扶着虞君紧跟其后。 玉壶见段崇走近,将头埋下,“段爷。” “夫人呢?” 还是从前的口吻,略比平常更焦急一些。可玉壶却觉得是他气短心虚,她瞄见虞君的鞋尖儿,瘪了一下嘴,说:“夫人头疼腿疼,肚子也疼,不舒服,正睡着呢,一时不大能出来见外客。” 半晌沉默之后,头顶上空传来的声音冷飕飕的。 “不必见。”段崇说,“你去给虞姑娘准备一间厢房。” 行。没有解释,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让外头的女人住到自个儿的府上来了。方才玉壶还在心中信誓旦旦地相信段崇的为人,这会儿却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了极具压迫性的不满。 对她不满吗?这是对她不满,还是对她的主子不满? 玉壶气得攥起拳头,可到底也维持住面上的礼节,客气疏离地对着虞君屈了屈膝,“姑娘随来。” 虞君拢紧披风,颤着手迟迟没能迈出这一步。华英请示地看了段崇一眼,“还是请个大夫来给虞君看看罢?” 段崇点头,又问管家:“张神医呢?” “今日是张神医给相爷问诊的日子,他带着两个学生一早就去了相府。府上其他郎中都是郡主院中的……”管家为难地看了段崇一眼。 段崇吩咐道:“调一个女郎中去给虞姑娘好好调养身体,往后这一段时间她会暂住府上。” 管家点头说:“是。爷吃过了没有?要不要让厨房再做些吃的?” “问她们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