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警惕,不慎落入李元钧提前设好的天罗地网当中,被关押于王府地牢。 刚入夜时,李元钧调动一部分暗卫秘密控制住朝中七位机要大臣,令朝中应急运作的机制完全瘫痪。 王府书房,士兵为李元钧披上轻甲。李元钧一边转着腕子调整护腕的松紧,一边吩咐道:“调派精兵去段府,等事成之后,将郡主带到宫中来。如果敢反抗,就先杀她的儿子,再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直到她愿意为止。” 口吻冷冷清清,胜过霜雪。 “是。”士兵应声。 镇守京城的神机营突然兵变,明火执仗,闹得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家家门户紧闭,无人敢外出,唯有几个大胆地敢趴着门缝儿偷瞧——游窜在街上的士兵步伐整齐划一,迅速占领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仅开东门,迎接了一支精锐军师入了京城。 军士于王府与李元钧汇合,直杀入皇宫中去。 这一场逼宫政变风起云涌,来得猝不及防。李元钧骑在马上,披轻甲却不戴头盔,相较于四周残酷的厮杀,他的着装和神情实在都太过随意。 禁卫军试图先取李元钧首级,可他身边的侍卫和将士如同铜墙铁壁,为他开出一条血路,无人能近,到最后是无人敢近。 乌云漫卷,不见星月微光,只有细雪零星落在他冰冷的肩甲上。 宫中顿时混乱成一团,厮杀不止,更有宫人尖叫声、呼喊声跌宕而起,血液顺着白玉长阶流淌下来,狰狞又险恶。 李元钧的军队一路杀到文宣帝的寝殿前,禁卫军统领坚守着这最后一块朱门。李元钧起轻弩在手,荧荧火光中人影纷杂,可他射出箭时不带丝毫犹豫。 弩箭正中统领心脏,巨大的冲击令他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守殿的宫人瑟瑟发抖地跪成一片,头前一双登云武靴走了过去,步伐轻慢至极,骄矜至极,像是踏着漫天霞光走向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很快,门外的厮杀渐渐平息,被挡在巍巍殿门之外。 一时间,寝殿内极静,静得只能听见脚步声以及床帏内粗重绵长的呼吸声。 隔着四面绣锦绣山河的屏风,烛光扩散成长长的星火,照着床上苟延残喘的人影。 “皇兄。”李元钧轻启薄唇。 “你放肆——!”苍苍的声音已是外强中干,却一声喝住了李元钧的步伐,“你这个逆贼!有何、有何颜面再来见朕!” 李元钧停住脚步,兀自笑了一声,缓缓地坐在了屏风旁的椅子上。 “真是可笑。你我到如今境遇,可皇兄说一句,臣弟却还是不敢不遵。” 昏昏暗暗的床帏内,文宣帝急喘了几声,咳得身体发抖。 “你负了朕的信任。朕早该将你杀了……永绝后患……”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本王?” 文宣帝说:“早些年朕未必不能杀你。” 无论是智斗还是武斗,文宣帝自问不输于宫中的任何人。 “如若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皇兄以为在这么多兄弟当中,你能赢得了谁?”李元钧笑了一声,将自己腰间的剑缓缓抽出,于光影中游走,抬平,剑刃上泛出冷冷的寒光。 李元钧说:“你是嫡长子,没有人能赢你。不是赢不了,而是不能赢。因为仁宗不允许。” 文宣帝冷笑几声,“口口声声皆是‘仁宗’,果真是认了柯贼做父,让你连一声‘父皇’都不肯唤了么?他还是你的父亲,而朕……是你的兄长……咱们是手足兄弟,你孤苦无依的时候,朕还救过你……” “父亲?兄长?”李元钧嗤笑道,“皇兄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太瞧得起仁宗了。他对你来说是一位父亲,可对于我来说,他连柯宗山都不如。” 先帝谥号仁宗,李元钧不得不承认,他是圣明的君主,体贴的丈夫,更是严厉又温慈的父亲。不过这都是对别人而言,对待李元钧,仁宗实在残酷至极。 虎毒尚且不食子,柯宗山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不假,他却不会这般对他的女儿。但是仁宗皇帝却曾掐着李元钧——他亲生儿子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质问他: “还想要甚么,拿来给朕看!让朕瞧瞧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初七,小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