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尘看似不经意地拉开马车帷幔,但指骨都泛着白,可见他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挤出一抹浅笑,温声回答:“你不懂,他只是在以这种方式再一次告诉我,我和他之间…绝无可能。” 说罢,浓密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抬眼看向芷韵,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藏不住的哀伤:“快上车吧,我们还要抓紧赶路。” 芷韵咬着唇,在进马车之前再回头看了眼,仍然是空无一人。 云公子,你真的不来吗? * 夜幕低垂,显出了原本躲藏着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凝望着,这繁华又落寞的人间。 环翠阁作为金陵城中最大的青楼,到了夜晚更是热闹非凡,迎来送往,永远不缺人气,而隐藏在它后院的听竹轩本就清静,现在因着人去楼空,更显曲径通幽,冰冷寂寥,仿佛被荒废许久了。 云栎潇一袭靛蓝色的长袍,裹着雪白的貂皮披风,缓步踩在石子路上,两边的竹树被他腰间的小铃铛惊动了,也扬起了阵阵沙沙声回应,似是惊喜这么快又见到了人。 云栎潇走得很慢,费了一些时间才终于走到听竹轩那扇红色的木门前,他抬眼望着边上那棵专门被移出来的竹树,怔怔出神。 上一次,宋音尘在这里拥抱了他,因为得知故友死而复活,对他充满感激。 就是在那一刻起,他便知宋音尘并非传言那般风流纨绔,相反,他是个极重情义之人。 直到现在回忆起来,那被他体温烘烤过,清新好闻的玫瑰香气,好似都还没消散。 今日临出门前,鬼针曾轻声问他:“少主,这个时辰了,宋公子他们早就离开了金陵,你既想要送他,为何要等到现在?” 云栎潇低头,修长带伤的手指捻转着腰间橙红色的狐狸尾巴,轻笑了一声,就如同少年要恶作剧前的兴奋。 只是这一次他恶作剧的对象,是未经同意,就被他拉入赌局的宋音尘。 如若他输了,或许他可以,成全宋音尘一次.... * 天空从黄昏时分的海蓝逐渐过渡成浓重深沉的墨蓝,月亮已经西斜,前方环翠阁的热闹响声也逐渐低落下去。 已经很晚了。 云栎潇终是起了身,伸手摘下竹树上一片翠绿的竹叶,毫无波澜地自言自语:“看,还是我赢了。” 果然不会有人,永远站在原地等他。 他注定来去皆是一人。 他将这片竹叶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向听竹轩的入口走去,目不斜视地穿过莺燕丛生的环翠阁大堂,门前已经有马车等在那里了。 前方的夜市正热闹,容貌昳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