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死了,梁季澄想。 与此同时,几千公里外的中国大陆,江冉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做了个噩梦。 这本该是一个很好的美梦,因为梁季澄,梦里他们和小时候那样在一起,穿过开满藤萝花的走廊,走廊很长很长,在即将走到尽头时,梁季澄却突然回头,原本俊秀的脸上沾满了血污。 … 江冉摇摇头,试图把那幅可怕的样子从脑海中甩出去。 他开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四点,洛杉矶…应该是下午一点。 实时新闻显示国内外没什么突发事件,唯一一条关于洛杉矶的,是总领馆针对近来枪支案件频发,提醒在美中国公民注意人身安全。 应该没事,江冉叹了口气,关掉手机重新躺回床上。 这场残忍的闹剧最终以九人死亡,十余人受伤的代价结束,二十分钟后警察赶到,将凶手当场击毙。 梁季澄毫发无损,除了逃跑过程中被人踩了好几下,脚有点肿以外。 他裹着毯子坐在警车上,和其他人一起,看着医生用担架将伤者运出,有警察贴心给他们送来热饮,装在纸杯里的热可可。 梁季澄低头抿了一小口,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他捂嘴跑到外面,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先生,”路过的医生看见他,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梁季澄摆摆手,示意无事。 待医生走后,他从钱包的夹层中取出一个很小的钥匙扣,上面印着两个人的合照,彼时鲜嫩如青葱的少年,最下方是一行小字,“2005年北京动物园留念”。 梁季澄对着照片看了半晌,又放了回去。 刚才…就差一点点,算是和死亡擦肩而过,要是他今天真的交代在这,大概江冉只能从新闻里得知他的死讯吧。 也可能,早就把他这个人忘了也说不定。 幸存者们都被带回警局做笔录,等走完流程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梁季澄谢绝了警察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人开车回去,路上他接到了白帮主的电话。 “我收到你的消息了,”电话那头满是担心,“怎么样,还好吧?” 梁季澄长舒了一口气,“还行,阎王爷暂时不想收我,留了一命。” “你们中国的神仙神通广大,跨着一条太平洋也能保佑你,”眼见好友无事,白帮主放下心,随即又愤愤道,“都怪共和党那帮混蛋,明年的选举他们别想有好果子吃!” 梁季澄不禁笑了,白帮主一家上下全是深蓝,提起特朗普恨的牙痒痒那种。 “我下周去纽约,”他说,“我们可以见个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