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江冉简直是挖空了心思来贿赂他,天天去梁家登门拜访,平均几个小时就要敲一次门,而且绝不空手,带的礼物从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到一袋核桃,一把葡萄干,梁季澄怀疑他们家都要被江冉搬空了。梁老太被搅得不胜其烦,门一响就在屋里破口大骂,就差亲自出去把江冉赶回家了。 “你不要再来了,”梁季澄打开里面的门,隔着一道纱帘对江冉说,“我奶奶生气了,她说你再敲门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这番恐吓成功起了作用,江冉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半天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去,“阿澄,这个给你。” 他手心里躺着两颗光滑的弹珠。 很多年前,在电脑和游戏机还没有风靡的年代,男生们以收集弹珠为乐。各种颜色的玻璃球,放在裤兜里,每天上学带着,走起路来哗啦啦地响,谁的珠子越多,等于在男生堆里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江冉拿的这两颗珠子和普通的不太一样,通体透明,看不出一点瑕疵,放在太阳下能折射出好看的光彩。 “我下午跟二宝他们去江边,他答应再给我两颗,”江冉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发,“明天我就不来了。” 梁季澄嘴上不说,但江冉早就注意到了,阿澄其实很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每次班里的男生聚在一起打弹珠时,他总会有意无意地经过偷瞄。正好二宝那里有两颗金色的玻璃珠,像猫咪的瞳孔那般光泽,江冉看过一次就爱不释手,一心想着拿来送给梁季澄。 要是阿澄高兴了,应该就不会走了吧。 江冉一听到二宝的名字就没好气,“你还跟他们出去?” “没事的,”江冉傻傻笑了笑,“阿澄,你等着我。” 梁季澄从日上三竿等到太阳西斜,还是没等到江冉的敲门声,他有点急了,不是为那几颗玻璃珠,只是觉得莫名不安。 时针过了六点,梁季澄决定去江边找找人。 他一路走一路给自己找理由,绝不是因为担心江冉才这么做的,纯粹是怕他出了什么事,自己身为受益人要承担连带责任——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他们这的孩子,几乎人人是在江水里泡大的,梁季澄来到他们常去的一个废弃的码头,一眼就瞥见躲在杂草丛后面瑟瑟发抖的江冉。 他光着身子浸在水里,像一尾赤条条的鱼。 “江冉!” “阿澄!”在水里待了一下午,江冉终于等来了救星,他拼命喊着,朝梁季澄挥手。 “你怎么不上来!” 江冉不说话了,一张脸被委屈和羞耻染的通红,像是快哭了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他们把我的衣服拿走了。”m.fENGYE-zn.cOm